第十四章 1
真是潇洒啊!潇洒的都有一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飘扬之感了。但是,方净翘忘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世世生活在花溪这个保守的小山村里的人们,把脸面和清誉看得更是尤为的重要。方净翘的潇洒来自书里的灌输和家庭所给与的爱。但是活生生的事实却给了方净翘证明。证明,流言蜚语可以平地而升,谣言却不会不攻而破;证明,唾沫星子真的能淹死人。
“要个有个,要样有样是不假。”第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没钱呀。人家后来勾|搭上的可是绿幽园里的少东家。”
“人家会看上她?”第三个声音显然极其的不相信。
“所以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啦。”第二个声音回答。“有人亲眼所见,大清白日在山上寺庙里,方家闺女就跟那个什么少东家又搂又抱又亲|嘴。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避个嫌。”
“何止在寺里,人家在大街上也是如此呢。那个热乎劲儿,啧啧啧……”第一个声音咋着嘴说:“真是没羞没臊的。”
“唉,你们说,这方家闺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吗?”第三个声音好奇的问着。
濮晨旭结婚了,楚垚男远走了,方净翘的人生之路仿佛又回到了独立独行的原点。太阳升起来又沉下去,白天过去又迎来了黑夜。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滑着,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着。可是,真的是无声无息,风平浪静吗?
每个村子里都少不了几个“三八”型的人物,一张嘴,除了吃饭,剩下的工作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根。方净翘最烦的就是这种爱传播是非的人,见了面除了基本的礼貌,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了。以前烦归烦,毕竟是事不关己,她也只能是高高挂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方净翘总觉得身后多了一些异样的眼光和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开始,这些现象还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可是没两天,异样的眼光开始灼烈而频繁起来,窸窸窣窣也变成了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悄悄话也随着这一切的变化而变得明目张胆起来。这天,方净翘下班进村没多久,她的身后就传来了两三个人的谈话声。第一个声音说:
“你们快看!你们快看!前边儿那个就是方家的闺女方净翘。”
“是她,没错。我认得她。”第二个声音响了起来。又说:“个子不高,还瘦啦吧唧的。长得一般般,没想到能耐不小。”
“当着人前就跟野男人那样,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着呢。要说她还是清白之身,打死我都不相信。”第二个声音说:“说不定濮家小子就是怀疑她不干净了,才娶了别人,娶得那么匆忙,还不是怕将来方家闺女死缠烂打。”
“你说的一点儿没错。”第一个声音赞许的。说:“濮家小子还真有先见之明,他前脚刚结婚,那个什么少东家后脚就跑了,还跑到了边防外国去了,把她甩了个干干净净。方家闺女就是想追也没地儿追了。
“这就是‘没逮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啊。”第二个声音幸灾乐祸的。
……
这样的谈话一直有意的跟着方净翘,她快她们也快,她慢她们也慢,不远不近,总能让她听见。方净翘双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背包带,一股愤气从她胸腔里升了起来。听了这种颠倒黑白,扭曲事实的话,怎能叫她不生气。她真想立刻转身,毫不犹豫的给她们几个响亮的耳光。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她不想去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她们也根本不值得她去惹去怒。清者自清,真相怎样,只要天知地知我知濮晨旭知楚垚男知,就足够了。但丁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和跳梁小丑理论,岂不是把自己也当作了跳梁小丑?
“就是,芝麻花儿的个儿,还挺能勾/搭人。”第一个声音又说:“勾/得濮家小子团团转不说,居然还能勾/搭上有钱的主儿。”
“人家这就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有利的条件在那儿摆着呢。”第二个声音笑嘻嘻的,满是嘲弄。
“她是近水楼台,关键还得看月亮肯不肯往她那个楼台里钻呀。”第一个声音也说出了嘲笑的滋味。
“这做人呀,不能太眼高于顶了。”第三个声音也插了进来,显然是不甘寂寞了。“像她那样,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落了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你们说,方之翊两口子都挺老实挺好的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风/流放/荡的女儿?”第二个声音说:“和濮家小子自由恋爱谈得也挺热闹的,怎么一转眼,说蹬就把人家给蹬了?按理说,濮家小子要个有个,要样有样。在咱这五里三乡也算数一数二的小伙儿了,方家闺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