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5
“你亲眼所见?”
低个子女人摇了摇头,说:
“听别人说的。”
“我还是那句话,谁亲眼所见谁就站出来对证。不敢就只能说明是诬蔑,是讹传。谣言只能是谣言,说一万遍也还是谣言。”
“晨旭,你来了。就你一个人?嫂子呢?”
方净翘的落落大方使濮晨旭非常的愕然,不过想想今天的日子,他也就释然了。只是他没有方净翘的那份豁达,他强硬一笑,说:
“她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噢,是这样啊。那你随便吧,我去忙了。”
方净翘说完就笑着走开了,濮晨旭也讪讪的走了进去。在与濮晨旭交谈时,那两个中年女人的谈话方净翘听的一清二楚。她们说:
濮晨旭深靠在沙发里,燃着一支烟,方之翊带来的消息,他听的是一清二楚。但是,他神情自若,神态悠闲,所有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自然,显示不出丝毫的失落与哀伤,仿佛他根本不存在这个笑语喧哗的客厅里,大家讨论的话题好似与他毫无关系一般。此时,他的脸上正闪着一个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笑意,那对半眯着的眼睛里,放射着一股梦幻和虚渺相结合的光彩。似乎他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他正在自己的领域里幻想着,幻想着一场渴望已久,梦寐以求的场景。
深夜,方净翘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头,目不转睛的望着挂在墙上的那两件新娘礼服,一件是雪白的婚纱,一件是水红的旗袍。(两件礼服是必须品,因为在农村把新娘接到男方,三拜之后新娘是必须要换衣服的。)哦,明天!明天就要出嫁了,就要成为江一帆的新娘了。哦,明天!明天又该是怎样一种翻天覆地的场景?这些无法预料的事情,把她那年轻的胸膛涨的满满的,叫她无法入睡,无法平静。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像一池无波无浪的池水。可她的思绪就如腾云驾雾一样,抓不住一点点的真实感觉;她的血液更是蠢蠢翻滚,像浪潮般起伏不定。
早晨六点的时候,方净翘被母亲叫醒,这个时间其实是她刚睡不久。方净翘起身没多久,家里就热闹起来。方家没有多少真正的亲戚,方之翊是独子,方太太祖籍又是河北。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什么舅舅舅妈,根本就与方净翘不沾边。今天来的客人都是一些表亲和一些相处不错的朋友。虽说只是嫁女儿,但毕竟是办喜事。所以,一大清早,方家就呈现出了一种人满为患的情景。杜韶青是七点钟的时候来的,在方净晖的指引下杜韶青在方净暄夫妇的卧室见到了方净翘。杜韶青走进去,把手里的几个礼品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煞有介事的对方净翘端详了一会儿,笑嘻嘻的说: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你现在满脸满眼全是甜蜜呢。”
“去去,又取笑我。”方净翘也笑着说。
“你看,方家闺女和濮家小子又见面又说话了。”低个子的女人说。
“人家见面怎么了?说话又怎么了?方家和濮家亲的就像一家人似的,两个孩子又从小长大。噢,两个孩子搞了搞对象,没搞成就不能再见面再说话了?”高个子女人振振有词的打抱不平着。
“你没听前一阵儿村里是怎么传的吗?”低个子女人不服气的说。
“谁亲眼看见了,叫她站出来亲口对证。只会在背后乱传算什么本事?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咱们的女儿被别人无中生有的乱扣帽子,你我心里会舒服吗?”
“你怎么知道是无中生有,而不是真有其事呢?”
杜韶青笑了,他看了看铺在椅子上的那件白婚纱,又说:
“不过,人们都说,女孩子在穿上嫁衣的时候是最美最漂亮的。可惜我是没有机会见到你最美的时刻了。”
“你不留下来吗?”方净翘失望的问。
“净翘,你知道原因的是不是?”杜韶青看着方净翘问。
是的,她知道。她知道杜韶青不会留下来,她也知道就算她的邀请是诚恳十足的,楚恒轩和绿幽园里的其他分子也不会来的。不是他们高高在上,也不是他们不合群。只是在花溪人眼里,他们是那么的另类,那么的彬彬有礼,那么的高不可攀。如果把他们与那些粗犷的村民硬拉到一起,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的。更何况今天的场景,吴薇薇和李海群难免会触景生情。所以,方净翘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勉强。因为还有大的走单,杜韶青只待了十几分钟就告辞了。临走时,方太太把一大包的糖果瓜子塞到了杜韶青的怀里,方太太实在是太热情了,叫杜韶青谢了一遍又一遍。方净翘把杜韶青送出了大门口,在回转之际看到了濮晨旭。方净翘只愣了一秒钟,她就对濮晨旭粲然一笑,音如银铃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