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渠番外 问渠那得清如许（7）

婚礼上凌灏请我喝酒，我找借口溜了，其实并非是怕造成混乱，而是怕管不住自己大脑婚宴。我看到了聂清然眼中的欣喜，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嫁给他，我不想她不开心。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除掉凌灏，不仅是为了扩大疆域，更是因为如果凌灏死了，那我不就有机会了么？

后来我终于除掉了凌灏，原本是开心的，可当我藏在暗处目睹了她大闹灵堂的一幕，我突然怀疑自己的行为了。就算凌灏真的死了，她就会选择我么？

曲水河边，我看着她默默流泪，看着她眼中的希望一日日灰败下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后悔莫及。

所以后来，当我得知她需要一场战争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挥军南下，大军直叩兴岭城城门。围而不攻不过是想为她争取时间罢了。

好在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一味的和她插科打诨，看她心中恼怒却不得不敷衍我的模样我就开心，不管怎么说，我终于又见到我的小清清了！

凌灏那边可不妙，据回报的使者说，得知聂清然被我掳来后凌灏大发雷霆，差点砍了那使者。我知道他并非真的有多生气，若是真的生气绝对不会流于表面，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觉得丢了面子，加之也是做做戏给旁人看，让旁人以为他对星月宫主另眼相待，定北侯府和星月宫关系不一般，说到底是为了利用星月宫，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凌灏和聂清然是一个战线上的。

相斗数年，他的为人处世我太清楚了，怎么会为了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女人而暴跳如雷？就如同他也很清楚我是个取得阶段性胜利后就会收敛一阵的人，不然也绝对不会放心大胆的带着聂清然去了苗疆。

当时也是我太自负，以为他们俩不过是利益相连，绝不会有儿女私情，所以并未多加留意。可是我却忘了他们再如何强势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本就是两个同样优秀的人，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后又怎会没有丝毫感情？

所以到了最后，我只得自食苦果，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悲欢离合，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介入他们之间。

师傅骂我疯了，我想我真的疯了，为了不让一个女人万念俱灰，为了不让她独立支撑，我将江山社稷视如儿戏，将生命视同草芥，只想能帮上她丝毫。凌灏一死，我不应该正好趁这个时候猛力攻打天曌么，为什么却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的怕那双眼睛从此灰败下去，再无丝毫神采。那是支撑了我生命中最黑暗岁月的眼睛，是温暖了我整个少年时代的眼睛，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君主，但我真的做不到对她的事无动于衷。也因为这样，薛灵恨死她了，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么多事，才有了她和那个人的决裂。

在她面前我隐藏的很好，或者说在天下人面前我都隐藏的很好。世人都道黑水国主弑兄逼父、心狠手辣，但却也都知道他武功不济，八大侍卫从不离身，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武功很差。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就是上官鹤，当时还是存了几分私心，毕竟暗影楼主身份敏感，加之我还有很多事要用这个身份去做。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以为我没有武功，所以单独与我相处的时候才会那么放松，不怕我会暗算她。

我与她的纠缠也就从那天开始了。

其实我一直有挥军南下的心思的，所以凌灏必须死，刚好此时顾辰凉找到了我，希望与我联手除掉他，并许以我大片领土，我自然乐得应下。加之我控制了蛊痴索纳唯一的徒弟那林，所以便想试试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苗疆蛊毒到底有多厉害。我将那林交给顾辰凉，让他提供场地以供那林养蛊。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以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更没想到养出来的蛊居然被顾辰凉用在了聂清然身上。

自从落雁城之战后，凌灏与聂清然这两个名字越来越来多的被人联系在一起，天下人都在说他们是一对。我派出的探子也带回很多关于两人的消息，无一例外全是两人情投意合的事实。这时我才慌了，想要阻止的时候两人的婚讯已经传遍天下。事已至此，我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成亲，还不得不以上官鹤的身份送去了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