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同行

哈吉刚刚还对少女主动靠近沾沾自喜，一听她的话，便不高兴了。一看少女佯装正经，其实隐隐藏着笑意，轻哼一声：“不和小丫头片子计较。”

凤寻捶了他一拳，不去理他，竖耳却听着他的动静。不一会却听到耳后方传来均匀的鼾声，回头一看，哈吉已经睡去了。轻叹一声，起身翻出毛毯，虽然时值初夏，却是天气都多变的时节。

将毛毯抱至哈吉身边，正要盖上，榻上之人双目倏然睁开，澄清的蓝眸冷厉四溢，浑身紧绷的就像一张张满的弓，暴戾四起。凤寻猛地一惊，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哈吉看清是凤寻之后，安心地阖了眼，嘴角挽起傲然的笑容，自若地享受着凤寻替他盖被。

少女离开之际，手腕处却被抓住，接着就是一个用力被带到了哈吉的胸前，头顶传来男子明朗的轻吟声：“对不起，这两年一直风餐露宿，以为是有人偷袭，习惯了。”

“听说了。”

“在我眼里，你只是阿寻！”哈吉不爽地皱起眉头，倨傲地打断少女的话，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这个称呼。眸底闪过一丝无奈，阿寻，阿寻，你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该有多好。

凤寻血瞳微澜，漾起一股烟色，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哈吉对她的依赖和占有欲，就像是生命中唯一的救赎一样。轻叹一声，问：“你还喝酒吗？”终究，还是比较喜欢不喝酒的哈吉。

哈吉一愣，恼怒地轻斥“乌拉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见到凤寻神情有些不愉，面色有些不安地连连保证：“已经不喝了，真的，阿寻，已经戒了。”蓝眸亮得就像黎明的初升的星辰。

“我才不管你呢。”凤寻笑道，干净的脸庞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哈吉一听，俊脸陡沉，原本天蓝色的瞳仁蒙上墨色，锋利非常地看向凤寻侍女。“你们出去！”将侍婢依旧一动不动，狠戾更甚，就像随时都有可能将她们撕成碎片一样，咬着字一个一个说出，“出，去。”

凤寻清晰地感到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你……一直……知道我的……消息。”声音有些不大平整。

“嗯，还听说你怎么怎么狂躁，挖什么万人坑之类的，挺有创意的。难怪东影大陆上的都叫你‘北方之狼’。”甜甜的话语中听不出半点责备，这就是君王之路，成王败寇，哪一样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一向只认可结果。

“先出去吧。”凤寻适时开口，她知道哈吉的脾气，这些年没少听到他残暴虐杀的事情，毕竟他已经是一国主宰了，有些东西虽然还在，有些却已经有所改变。既是主子吩咐，‘红袖添香’便躬身告退，迷迭也跟着下了马车，坐到后面的备用马车上了。

马车内骤然只剩他俩，一脸阴冷的哈吉看到凤寻就连平时习惯的笑容也没有了，便生不起气来。抬头看她，又低头，再抬头，如此几次，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串五彩斑斓的璎珞，送到凤寻的眼前，“好不好看？”

“好看。”少女启唇，好脾气得很。得到过凤仁玉关怀后的凤寻对当初哈吉责备她无情无心有些理解了，不过她从来不觉得做错，死亡，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活着，才是最真实的。

“拿去吧~”哈吉傲慢地将璎珞扔到少女怀中，就像恩典一般，忽然转念，急忙将少女手中的璎珞抢了回来，堆上不自然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地说：“我特地给你挑的，喜欢吗？”两眼殷切地看着凤寻，似乎想要求证什么。

凤寻露出微讶的表情，指着哈吉半天说不出话来，接着那额头去试试对方的额头，自言自语：“没烧啊，难道是打仗打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