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交易

凤寻站在宫门口，身着浅绿色宫装，层层叠叠，繁复不已，这还是挽凤的夏装了。海藻般的长发挽成一个素雅的发髻，只插着一根浅绿色流苏玉坠的簪子，她一向喜欢打扮的简单。

“呵呵，今日发觉暮晚脸色不好，心中甚为担忧，回去后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来不及换衣就匆匆来了呢，打扰之处，还莫见怪。”少女一改方才的沉静，脸上浮起干净无邪的笑容，清澈见底的血瞳一眨一眨地将萧暮晚妖娆的火红倒影。

萧暮晚慵懒一笑，撩起无数妖娆，桃花眼更是晶亮晶亮。他低身微笑着细细端详少女，似要从中发现什么虚假，却差点溺毙在凤寻既净且妖的血瞳之中，不由低低笑了，眼中带着一丝暧昧说：“小凤儿这般关怀，惜朝都要误会了呢。”

说着，自然而然执起少女的手往里走。

触手的粗糙让少女不由皱了皱眉头，萧暮晚的手不似外表看的那般白净分明，手掌里布满了老茧，扎得她微微生疼。完全不似沧澜清夜只有淡淡的几个，相握是还有一点痒痒的感觉。

沧澜清夜浅笑着离开了。留下凤寻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渐离渐远，清雅的清水味在空气中渐渐消散，一瞬间滋生出一股害怕来。

这种害怕，不是来自于沧澜清夜，而是她自己。有那么一刹那，她后悔自己正在做的一切了。她蓦然发现，自己仗着曾经身为怨灵，拥有许多人的记忆，就开始有些得意忘形了。以为可以轻易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却忘了，人，这种生灵，邪恶到可以弑神屠佛。

“红叶，本宫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纰漏？”凤寻忽然问道，声音飘渺清寒，透着前所未有的不确定。

一直跟在后面的红叶愣了愣，她并没有听到沧碧皇子和主子的对话，所以对凤寻的突来一问，一时半会有些转不过来。不过红叶毕竟是个聪明人，很快领会主子问的是会议上的事情：“红叶以为，主子从开始选择了这条路，一路走来，都是最好的。”

萧暮晚引凤寻进了书房，让云歌云秋候在外面，凤寻自然也让‘红袖’等在外边，顺便和云歌云秋培养培养‘感情’。这是凤寻第一次有机会看看妖孽氏的书房的样子。

放眼望去，第一个感觉就是幽雅，几乎可以媲美女子的闺房。房中清香袅袅，透着一丝丝的甜味，暖暖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足有三四百册，崭新如初。就好像是为了凸显这是书房才是。

凤寻的脸色微正，曾听闻日夏鬼神过目不忘，如今看来该是真的了。一个人有这样的才华……血瞳干净如新地睨了萧暮晚一眼，这样的英才不知道老天妒忌不妒忌？

萧暮晚自然看到少女眼中的不怀好意，桃花眼含笑回望，蒙着丝丝迷醉。

凤寻转而看向书桌，上面放着好几堆奏折和卷宗，桌上合着一本奏折，狼毫放在砚台边，半干不湿，看来自己来的时候萧暮晚还在忙着政务呢。从萧暮晚的文房四宝中，凤寻倒是看出了一股子肃冷。

“那你说，这条路，本宫选的对不对？”就算心中有了计较，还是想要确定一下才会死心。

红叶怔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恭谨顺从地回道：“主子显得急躁了。”

凤寻点点头，缓缓往前走。所过之处仆从恭和停驻行礼，花园里花团锦簇、莺鸣蝶舞，只是少女仿若未闻、仿若未见，带着习惯性的一抹笑容，隐在宽袖中的小手微曲，慢慢走着。

一行人并没有回挽凤宫，而是去了萧暮晚所在日夏宫。

“小凤儿大驾光临，令惜朝受宠若惊呐。”请日夏宫的宫人去了禀告，不消片刻，就听到一道低磁的嗓音带着醇浓的魅惑慵懒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