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无猜

凤寻的心中缓缓升腾起不详的预感，她想，这种不安只怕不亲眼见到楚歌是不会彻底消失的。轻蹙淡眉，少女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无事，本来就是本宫让他们做先锋。楚歌，会保护自己的。”沉吟了片刻，少女清甜软绵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残冷响起，“秦家人打得如意算盘，先让他们如意几天，就当本宫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楚歌和日夏交兵，胜多还是败多，你有没有听到军中的士兵是怎么说的？”终归是在意的，即使知道他一定会为了自己保重自己，终究是放不下那份不安。

“楚将军治军严明，全军上下都拥戴他，听说先锋军宛如破竹一般，屡屡打得日夏军难以招架。”红叶将回来路上听到的传言简单转述，只求真实客观，“不过先锋军虽然骁勇，但人数毕竟不敌日夏的不断增援，而且秦家人可以扣制军权，不让大军援助。半个月以来，也没有多少进展。而且浴血奋战的是先锋军，沙场祭旗的是先锋军，就连援军都对上面的秦家人起了不满之意。”

凤寻默默地听着，想象着楚歌银白色的战袍，手持银白色的长枪，带着勇猛的士兵们冲入敌阵，将敌人一个个斩杀在荒芜的沙场之上，用他们的血来为侵犯挽凤而谢罪。然后，骑着战马在挽凤大地上欢呼，欢呼胜利。

少女微微扬起下巴，血眸望向广袤无垠的远处，是望辉的土地，天际的云层随着冷风微微移动，将望辉的高原隐藏在了自己的浮云之中。天边的星星出现一颗，两颗，调皮的眨着眼，就算是尸骨堆砌的土地，也送去别致的宁静。

三日之后，红叶带着八万援军和足够的粮草来到了十里国土，挽凤全军将士的士气再一次升腾。兵权交接完毕，挽凤储君凤寻正式任望辉一战的主帅，全权负责和望辉一战的所有事宜。

这三日里，和望辉也打了大大小小几场仗，凤寻的狠厉和辛辣手段，外加慧黠和多变的作战方式，也没有让人多势众的望辉讨到半点好。不过望辉似乎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动真格的样子。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凤寻望着望辉的大军微笑，援军已经来了，望辉，想逃都来不及了。

“主子。”回来后红叶没想到身为贴身侍婢的她竟然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主子，着实有些郁闷了一把。找遍了整个军营，看到瞭望台上的凤寻，便急冲冲快步上去，安静地来到凤寻的身边。

看着战场风沙飞走，凤寻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随口问道：“秦家的人，都肃清留在离城了吗？”之所以想让他们呆在离城，是不想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了，不想望辉一战再有变故。她，不想自己的兵力因此耗减。

楚歌，你现在是和我在看同一片星空，还是忙着战事？战争，不会延续太久，很快，就会结束了……

一骑快马如箭一般冲向离城的先锋军驻扎地，马上是一位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彩的男子，暗铜色的脸上嘴唇干涸开裂，眼神冷肃透着焦虑和气愤。快马到了驻扎地门口，就被他紧紧勒住，马匹前蹄悬空嘶鸣，男子从腰间掏出令牌，守卫兵熟练地接过马缰。

男子一跳下马背，就头也不回地冲往主帅营帐。焦急的他原本以为找到主帅，却被告知主帅正在伤兵区，于是马不停蹄地转而大步赶往伤兵区。军营中不乏神情焦急，传令军情的，所以看到他这样横冲直撞，所有人都十分自觉地让开道。

“回主子，是的。”红叶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她从来都是这样的表情，是四婢中最沉稳的一个。用简短的话语将事情汇报，“其实不用属下费心，秦家的人都千方百计找借口留下来，所以相当顺利的。而且主子，我们小西夜家已经截堵了京城和离城、聊城的所有信件往来，确保消息不会泄露到京城里去的。”这时候的红叶，眉眼都是有种自豪感。

凤寻微微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秦家的人不愿过来是情有可原的，仇敌就在眼前，他们怎么会愿意就这样没有半点收获而过来，二十余年的仇恨不会简单地消失。

少女的眉眼忽然变得柔软，笑容都变得明媚清澈，带着几分关切，几分期待地问道：“楚歌怎么样了？”一万士兵和他在一起，秦家人最多只有几千人左右，应该没有问题的。

因为种种原因，凤寻没有直接改道去了离城，而是留在了聊城。如果国家没有保障，她的生命就会没有保障，更不要说和楚歌的未来。所以当看到这样的糟糕情况时，凤寻第一时间留了下来，整顿军纪提高士气。她想，等到望辉的败局已定，就过去了离城和楚歌会合，看着秦家人和日夏军斗得鱼死网破，他们坐守渔利。

“楚将军一直被排斥，不过楚将军手下的一万士兵只听从楚将军的号令，所以援军抽派过来之后，秦家人虽然还有八千左右的兵力，他们的气焰也嚣张不到哪里去了。”红叶如实相告，“属下有负主子之托。”话说着，便单膝跪地，“属下并没有见到楚将军，属下奉命调派援军之时，听说楚将军被派到了最前线攻城，加上时间紧迫，属下无法脱身，所以……属下不知楚将军近况如何，请主子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