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战争，不可预知

赤炼露出自信的表情，挽凤储君终究还是个小孩子，没有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冲动任性，只知道一味的急功好胜。

不过赤炼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探子呈上来的箭羽，让他发现挽凤军所发的箭，镞都是石头做成的，箭杆和箭翎也是用了最简易的方法，完全是就地取材。这样的箭虽说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这样下去，他们的战士必然士气低泄，身体劳累，体力难以延续。

赤炼陷入了两难的状况，进攻，还是不进攻？这样拖延，显然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一轮轮的箭雨依然不断地射向望辉军，大方阵里的士兵们举着厚重的剑盾，高过头顶，还要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打击。最让他们为难的是，已经有好几万支箭压在了方阵之上，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们的体力。

而挽凤这一方的箭雨还没有停止，挽凤的战鼓已经开始变幻了节奏。然后，原本的‘铁墙’出现了不少细缝。突然，寒光一现，无数箭矢从‘铁墙’的细缝中冲出去，击打在望辉的铁壁之上。望辉阵营的前方战士将盾牢牢地抵在地上，不让箭雨的攻击让他们有所破绽。

很明显，第一轮正面的箭雨败下阵来。但是挽凤的铁墙并没有合拢，而是在令旗手的指令下，缓缓地移动着。赤炼仔细看着，一时间还不知道那里的诡异。当他忽然看清，所有的铁墙‘箭孔’笔直地对着的方向，是他的正面方阵用剑盾筑成的铁壁间，盾与盾的间隙。

望辉军沸腾了，在旷野的十里国土之上，在堆积了无数尸骸的土地之上，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开场之战，他们的先锋队长以一人之力完胜，将三位挽凤先锋者斩杀阵前！

终于，他们扬眉吐气了，他们也有欢呼的时刻。上苍，也开始眷顾他们了。

相对于望辉军，挽凤的士兵似乎是因为开场之战，士气万分低落。他们沉静得就如同一滩水，没有半分波澜，也激荡不起涟漪。

一声令下，望辉军的士兵就像洪水一样猛冲向挽凤军，他们的方阵保持着很好的形状，以整齐的步伐快速前进，能够发挥出缓缓推进的效果。另一边，挽凤的士兵们却是将‘铁墙’继续往上垒上了一层，包裹的密密实实，形成一个弧形的铁墙。他们等待着，等待着望辉的士兵拿着剑盾，举着长戟走进他们的弓箭射程之内。

就在望辉方阵进入射程一半，距离他们一百多米的时候，“轰”挽凤的战鼓一擂，挽凤‘铁墙’后的弓箭手随着战鼓声拉弦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挽凤冷锐的弓箭‘倏’地冲破云霄，然后在半空中停顿一瞬，接着反转方向，直接冲刺望辉的士兵方阵。

赤炼立刻下令正面向右移动防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指令还没有传出，就看到挽凤弯月形的方阵的中间部分，刹那飞驰出一道道黑色的长箭，直接冲向望辉的正面铁壁，穿透缝隙，直接扎入方阵之中。

顿时，方阵前方有一些微动坍塌，哀喊声骤然响起。赤炼在弓箭射出挽凤方阵的时候就变了脸色，那箭的造型和其它的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它的体积和长戟差不多，也可以说，挽凤储君将长戟作为了弓箭！

箭雨往望辉人的头上落去，但是望辉方阵停止了移动，士兵早在指令之下将剑盾举在了头顶，方阵之上被黑色的剑盾覆盖，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规正的铁盾。将弓箭挡在了危险之外。从天而落的弓箭挫败地冲击在坚厚的守盾之外，颓然落了下来。同时望辉的方阵正面，也一样筑起了铁墙，抵挡挽凤有可能从正面之间飞身而来的弓箭。

望辉军挡住了第一波的弓箭进宫，刚才振奋的士气犹在，他们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痛快地杀一场，然后像一个英雄一样回去。但是战鼓继续擂着‘防守’的信号。果然，很快之后，他们就感到举在头上的剑盾再度被无数的箭雨轰炸。

箭羽虽然本身不重，但是它们从高高的半空俯冲而下，还带着射手射出的强劲力，要用厚实的铁盾挡住箭雨而不让方阵被打乱，也是需要很大的气力的。箭羽砸在盾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尖锐地刺进他们的耳膜，嗡嗡作响。他们的心都随着着杂乱的敲打声跳动，劈里啪啦，增加着他们的焦躁不安。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挽凤的方阵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射筒一样，没有给望辉人一点喘息的机会。一阵阵密集的箭雨让望辉的方阵寸步难行，只能够被动地防守着。而挽凤那一边好像越战越勇似的，弓箭手共分为四轮，一轮射箭蹲下来，后一轮接上，弯弓射箭，再一轮接上……如此往复，因着循环的周期较长，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所以身强体壮的挽凤弓箭手完全没有一点乏力，能够全力拉弓。

赤炼一直紧紧地观察着箭雨，他在等待。他不相信挽凤的储君有多大手笔，能够放箭一直撑到他的将士们体力不支？哼，弓箭总会有用完的时候，他不信挽凤的实力有足够的弓箭，还能够将他的方阵压垮。熟谙军事的赤炼在等待，他要看看那个挽凤储君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到了力竭箭尽的时候，就是他们反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