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开始的结局

还没有平常够绝望的滋味，这边，又一轮的屠杀开始了。一百名望辉士兵，齐刷刷地排成一个方阵，最后面的执行者黑布蒙面，遮去了原来的样貌，就像是地府的行刑者一般，黑暗、冷漠。

饶是如此，赤炼还是没有发兵出来。就连少年阿诺，也没有一点动静。

少女的唇角勾起了冷意，就算你们在沉得住气，本宫，也不会让你们等到援军的，‘十里国土’，留定你们了。如同闲庭漫步一般，少女缓缓回身，看着一批一批倒下的望辉士兵。“还有多少人？”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粮草，喂望辉的俘虏。

“禀统帅，还有一万七千八百零九名。”负责这件事的副将恭敬地抱拳回答，举止神情间是对凤寻的绝对服从。

对于他们的储君殿下，上下挽凤将士，都无一崇敬和拥戴。他们都是战场上舔血的人，比任何人清楚战争的残酷。所以，储君——那位纯净年轻的殿下，能够果断利落地作出最有利的决策，压根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残暴和噬杀。

是他们！让自己的爱情，骤然夭折！是他们！让自己开始淡忘楚歌！少女如雪的脸上挂起残佞的笑容，血眸凝住了冰霜，化作千万把冷刃，凌然飞向山谷之中。

她不许，毁了她安宁的人，留在这世上！

“主子，辰时到了！”红叶轻声出言提醒，她怎么没有注意到主子方才的失常，眼中的忧色被强制压下去。楚歌死后，主子常常失神，原本就没有气息的她，更会像一位……让她们恐惧之余，更多的是害怕，仿佛，仿佛，主子什么时候，就会成魔一般！

“嗯？”凤寻忽然被一道平静的声音惊醒，陌生也熟悉。才发现红叶躬身候在自己的侧前方，猛然回过神啦，喃喃重复着红叶的话，“辰时到了，啊。”长长舒了一口气，少女的甜软连绵散发着血腥的味道，“那就开始吧。”

那就开始吧。如果自己忘记了楚歌的声音、样貌，忘记了楚歌的一切，那就，让他们的鲜血来为自己记住楚歌吧。这样，全世界都不会忘记他了。少女开怀地想着，笑容灿若满山遍野的火鸢齐齐绽放，迎风摇曳。

还有这么多？凤寻蹙了蹙眉，竟然俘虏了这么多，好像有些伤脑筋呢，那不是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来杀人？都要麻木的好不好！少女敛眉沉吟，片刻之后，平静地说，“重现在开始，每过一炷香，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十人。”

“是！”铿锵有力的回答。

话音刚落，一炷香早已燃尽。另一批俘虏已经被押上来了，副将即刻令人又增加了十人，让他们面朝着山谷而跪，大刀就像是割草一样，从后面齐刷刷飞溅着鲜血而来。

午时不到，挽凤大军的阵前，山谷口推挤了两万余名望辉士兵的尸体，山谷内哭声震天，哀嚎不绝。若不是主帅的命令，他们恨不得就这样决一死战，也不要同袍的鲜血，浸透他们脚下的土地。

只过了一个时辰，山谷口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了。凄厉绝望的哀号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在半空中回旋，士兵们不知道是自己产生幻觉还是望辉人在临死前的嚎声真的在山谷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执行者的刀，钝了一把又一把。被俘虏的望辉士兵，看着同伴一个一个倒下，面如死灰。那位站在杀戮的最前处，就像一位山涧溪林的精灵，挂着恬淡干净的笑容，无暇出尘的面容，却是最冷酷的恶魔。她一直微笑着，微笑着看着他们死去，让他们的鲜血汇成河流，缓缓地流淌到山谷之中——他们同伴们的脚下。

山谷早已经纷扰不堪了，很多人赤红着双目，就像暴怒地野兽朝着挽凤张牙舞爪。可是，这个世界是用实力说话的。少女站在最前端，干净纯洁，圣洁地如同漠北天山上的雪莲，晶莹无尘。

山谷口有人举起了弯弓，还没有搭上箭，就被挽凤的射手一箭穿心。没有人，可以见武器指向他们的主宰！对方到死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鲜血只是缓缓地晕开衣裳，来不及疼痛，就一命呜呼了。

山谷口的望辉军，这时候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不是杀不了他们，而是不屑于这样简单地杀了他们。这个认知，让他们恐惧，几乎颤抖着双脚无法站立，原来，他们早就是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