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政变

“原属楚歌麾下的五万兵马，两万步兵留守营帐，战后打理。”凤寻平静地吩咐，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援军八万……”血眸微微黯淡了一下，“如今，还剩下五万之众，也留在这边整顿修养，等待调遣令的下达。”

凤寻的嘴角的笑容，被冬季的寒风越吹越冷，直到冰霜肆虐。微凉的手渐渐握成拳，潜意识里，不想承认楚歌死了，不想让他们知道楚歌死了。因为死人是会被遗忘的。

中午之前，军队完全整顿完毕。战死在沙场上的挽凤士兵都被找到，暂时草草收殓了。望辉军死去的士兵，手上的武器，身上的铠甲，都在凤寻的授意下，被扒拉了下来，当作战利品带回挽凤。

大军浩浩荡荡地前行在十里国土之上，每个人的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毕竟，战争结束了，意味着他们里平静的生活越来越静了。总算，可以好好地过一个年了。

忽然，从挽凤方向飞骑而来数人，神色焦急。凤寻纤手一挥，大军的步伐戛然而止，肃穆地等待对方的来临。

来者，是女皇陛下的御信使，他们一见到凤寻，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失礼到忘了行礼的地步，也不顾及人多耳杂，就直接开口：“殿下，五日前，秦氏一族忽然发难，称‘长乐郡主身怀逆心，谋害陛下。’如今禁军已经控制了皇城，郡主下落不明，陛下遭到软禁，如今，大局皆是秦可淮主持着！”

战争，终于结束了。

十里国土之上，望辉的十五万大军正如挽凤储君所希望的那样，全部留在了这里。他们的鲜血缓缓地渗透地底，他们的尸骨将化成这里的肥料。来年，这里盛开的，就是用他们的血和肉孕育出来的。

“主子，赤炼的头颅已经割下，请示下。”刘元神采奕奕，大有战后余生的兴奋。短短几日，格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他们的国家——挽凤，在储君的英明领导下，在凤神的庇佑下，总算打赢了这场战争，将敌人一个不剩地剿灭。

这场大战，终会被史书记载。而他的名字，没准也会在史书停留。

“大军整顿好了吗？”冬日里的阳光照射下来，反射着将士们的铠甲冷冷泛光。少女不自觉抬首遮眼，参差的阳光顺着指缝流泻下来。这种感觉，凤寻喟叹，和幻化成人的时候好像。纤影微动，少女忽然勾唇笑如灿花：无尘，好在你一直在我身后。

高亢的话语，想必能够让大军的不少人都亲耳见证了秦家的叛乱。凤寻身后的大军虽然保持着缄默，但是他们震惊和愤恨的表情，已经说明他们知道了宫变一事。御信使焦急憔悴，哑着嗓子恳求道，“请殿下即刻回京，主持大局。”

“母皇是否安好？”凤寻脱口问道的是凤仁玉的安危，她的病，很严重了，想不到还不能得到安逸。秦可淮，原本欺骗告诉他非秦飞扬所生，会造成父子间的嫌隙，想不到还是帮助秦飞扬迈出了这一步。秦飞扬，果然是好样的。

“陛下……”御信使迟疑一会，抱拳行礼，“恳请殿下速回京城，主持大局。”

凤寻没有回答，吩咐大军急速回营。如玉的脸在车帘晃动下时隐时现，沉淀着不一样的沉静。秦可淮动手了，还是秦飞扬动手了？秦飞扬，你就这么等不及了，勾结日夏，发动宫变。现在的你，还要标榜复仇么？

回营后，战士们的方阵保持不变，所有的将士们都被召集到了主帅营帐，现在的他们表情沉重，事关挽凤根基，先前的胜利早就被冲没了。他们正在等待着储君殿下的主意，只要是殿下的意愿，他们定当赴汤蹈火。

刘元被眼前的这一幕美丽的画面所吸引，一时间忘了回答凤寻的问题，直到储君不耐烦地问了第三遭，他才忙忙回答：“统帅恕罪，末将不知。”这个不是他管理的范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本宫知道了。赤炼就麻烦你先带回去，本宫自有打算。”想了会，凤寻还是决定不立刻将头颅扔给秋破迦，向来秋破迦是很看重赤炼的，若是惹恼了他，今年，就得滞留在这边了。

“末将遵旨。”刘元领命，结果却杵在一边没有退下。刘元一直拿眼瞟啊瞟着凤寻，确定殿下心情不错之后，便大着胆子问道，“统帅，我们什么时候去支援离城。楚帅只有一万先锋队，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统帅，我们是全部都去支援么？”自从知道秦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之后，他们很担心楚帅的处境。也不知道秦家人会不会把先锋队当挡箭牌，算计着兄弟们。

“这里了结之后，我们立刻出发！”凤寻笑吟吟地回答，双眼迸发出的溢彩，似对能够早点支援楚歌十分开心，亲和地说，“等到离城夺回来之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一场了。”

了了心事的刘元高高兴兴地‘嗳’了一声，然后就欢欢喜喜告退了。他还要告诉其他将士们这个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