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刘镇山、大将军
牧师堂里。希尔曼躺在病床上。脸色已经有了一丝血色,身上乱七八糟的全是伤痕。已经没了刚才爬回军营的半死不活样子,只不过还是虚弱的很,他从段兴那里逃出来的时候身上挨了几根弩箭,流血过多,也不是一时片刻能调养的过来的。
他走了三年,颠沛流离了三年,三年让他得到了太多常人不能得到的东西,懂得常人一辈子都不曾懂得地东西,在他眼里这世界就是那九连山,所有人都像是山里的畜生,他自己也不例外。你吃我,我吃你,不过外面的世界更加黑暗,比畜生更加难以理解,也更加的难以对付,他虽然有些野心,但骨子里还是继承了老人的遗愿,只要守住了那座大山,有吃有穿,日子安定了就好,所以他的野心比起段兴、海耶斯来说不大。
这个世界若是想成大事就要有野心,没有野心也就没有狠心,大山里的动物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步只会让自己丧命,刘镇山明白自己心不够大、也不够狠,在外面这座大山里,他终究不能站在最顶端,他也明白了那个整天只知道傻笑的老人为何就让他呆在山里了,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适合自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来了就退不出去了,跨出去一大步,就连一小步也不可能退回来了,他也永远不能回到深山里去了,所以他只能依靠段兴,依靠上这个野心大、心黑、心狠的兄弟,有他的饭吃就有自己的粥喝,能填饱肚子他满足了。
和他很像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杨无恨,若是他的知己一个是段兴,另外一个就是素不相识,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杨无恨,两人都像是大山里的兔子,没有什么大野心,只想让自己有个安定的窝,所以都傍上了两只老虎。
若是段兴没记错,自己与刘镇山已经认识了七个年头了。看着那在黑暗中隐去的身影,段兴心中泛起了丝丝的酸涩,当年刘镇山给他说那个只会傻笑的老人时候,他就已经将自己心中唯一的那一丝戒备去了。这世界上谁都可能背叛他,但是他明白这个傻大个不会。
段兴结识的众人之中,王炎头脑简单,除了当个厉害点的打手,基本干不了什么大事。夏薇儿能忍让,但太单纯了,终归适应不了这些勾心斗角。奥利维亚手段倒是够,但是城府不够,阴谋阳谋的也还是玩不转。唐叶萱有自己的家业,也不可能时时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海耶斯倒是有足够的城府,手段也够硬,阴谋、阳谋、权术,玩的精通,两人也是在同一条船上,也都有着同样的心思,也就是逐鹿天下,但终究因为仇恨,不可能走到一起,两人相处也都是各个心怀鬼胎。
一切能依靠的也只有刘镇山,若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刘镇山,那就是深藏不漏,真人不显山不露水。常人见他都挂着一副有些憨傻的笑容,连戒备之心都难以提起一点。哪知道这个看似憨傻的人确实真正的高人,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在别人眼中,他是傻子,也笑。在他眼中,世人都是傻子,所以他也笑。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笑,但却是对这个世界赤裸裸的讽刺。
奥登帝国幅员辽阔,大城市有,小村庄也有,那种千百年见不到外人的小旮旯也有。帝国东北边上有一座山,叫九连岭,九连岭深处有一个小部族,世世代代靠着打猎为生,就是那种千百年的不见外人的小旮旯。
在那种旮旯里很少会出一个智者,那里的人一辈子都在为三件事奋斗着,首先便是学会打猎填饱肚子。第二就是找个能生娃的女人传宗接代。最后便是物色一个好地方把自己埋了,最好入土为安地时候还能带着几个漂亮地魔兽牙齿就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事情了。
傻子不傻,傻得是全世界的人,所有人都不了解他,段兴能,如此算来段兴对他也算是知遇之恩了。
蓝水城外的西北军团第七军营地里,和征伐军团一样,西北军团也派回来了一个军回来休整,两者无非都是相互强抢功劳,多求点粮饷。以前夏渊还在的时候,这西北军号称铁军,士兵都是虎狼,就算是兽人闻之也是闻风丧胆。但这六七年军团易主,如今的西北军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份睥睨天下鬼神惊地霸气,从这营地来看就有几分松散。但终究还是透着一股战场上才能磨练出来地铮铮杀气。
在营地的附属牧师堂里。如今已经鲜有牧师还在工作,显得有几分安静。
这每一个军都有着一个附属的牧师堂,专门负责这伤员的救治,这也是使得人族部队能与兽人相抗衡的主要原因之一,兽人族的人就是天生地战士,只要一个成年高级兽人都能想当一个四五阶地人族战士。例如一个成年熊人战士。往往能相当于一个五阶的人族战士。对方只要吃饭管饱。花个二十几年就能培养出厉害的战士,而人类却要苦苦的修炼斗气才能达到对方的成就,这也就造成了兵源上地本质差距。兽人族虽然人口不如人族,但是兵源人口却比人族要丰富许多。兽人由于先天缺陷,是无法修炼魔法的。这也让他们没有自己地牧师,每次受伤的战士只能听天由命。而人类却有着自己的牧师,只要不受到内伤,就算是断胳胳膊断脚都能治愈,让兵源得到了循环的利用。
诸多的原因让每一个军的牧师堂都成为了军队的严加守护对象,到深夜也不例外,如今那临时搭建的白色建筑外站满了一排排巡逻的队伍,不过今天的气氛却有几分异样,站在外面守护地也不是普通地巡逻队,而是穿着金色铠甲近卫队。这近卫队专门是负责保护军队上级人员的队伍,这里地每一个人都至少有着中级战师的水平。
然而在二十五年前,那个从未有过生人足迹的小旮旯里却来了一个年迈的老者,带着一个体质孱弱的婴儿来到了这个小部落。小部落的人都是无情地,他们从生下来就只知道活下去、传宗接代和怎么安逸地躺下去死这三件事情,他们不懂什么叫同情心。也没有闲心去接济这个年迈了老者。
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中。既要捕捉到猎物来填饱肚子,又要躲避高级魔兽的追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活路,然而却像是上天地玩笑一般,这个老者却宗能捕捉到部落里从没捕捉到过的人熊。捉到五六百斤地野猪王,这一老一幼就这么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
老头似乎整天有些疯癫。除了捕猎以外就只会坐在一块石头上大笑,没人听得懂他笑声,他抚养的孩子终于长大了,老人不想他走出九连山,不想让他去接触外面的复杂的世界,就只让他能震住这座山就够了,能在这座山上找到自己的吃穿就满足了,于是取名为震山,但是反复琢磨了两三年,觉得这个“震”字有些霸道。于是又改为了“镇”山。
少年似乎秉承了老人的痴傻。每日也只晓得笑,老头仰天大笑。笑的无比的苍凉,而他却总是淡淡的傻笑,除去了那丝霸道,带着一丝宽厚与无争。
但是跟山里地畜生较量多了,他也有了野心,就连那些畜生也懂得占山为王,他比他们聪明,为何也只能拥有如此渺小地愿望,于是他不满足,老人死后,他一个人走出了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