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转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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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了我是穷地方出来地人。齐亚家族的人要弄我。我也没辙。人家手段通天。我也只能忍着。兔子急了虽说能咬人。但是咬了人之后绝对会被别人一巴掌拍死。所以我们这种身世不值几个钱的人做什么都得有一份忍耐性。一步一步的走踏实。想一飞冲天。真的没戏！”段兴抿着酒。同样用一种不问不火的语气说着。这番话说的有些不着边际。但却是段兴的心里话。算得上是在与墨菲特这个丧家之犬推心置腹了。
一番话说完。段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似乎被勾起了心事。转身走动窗边。看着那夜色之下的蓝水城。一江荡漾的河水已经泛起了丝丝春意。映射出城池之上的灯光仿佛点点的繁星。寒风起。却只化作一片杂乱无章的光。颇有感慨：“当年我从小地方出来。家里还是养马的。一出来就像是个愣头青一般。在贵族手里吃了大亏。当年凭着一股狠劲。没丢了性命。可是日子过的提醒吊胆的。最后把被老院长看上。托他的造化让我至少在起点上不输别人几分了。在学院里不是一味的埋头修行。的四处张望。一路上课磕磕碰碰。有得有失。最终毕业了。托几个朋友的福。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说实在的。这四五年过的比几辈子都累。四处暗流汹涌。稍微不住就丢了性命。全是凭借着心里那几分狠劲支撑。才咬着呀熬过来了！你心里不缺那份狠劲。有野心。也懂得为人处事中的水火兼济。六分恶毒。三分炎凉。还有那一份对兄弟的善心真诚。这才是我看重你的地方。你说咱两是同一类人也不是瞎掰。到真有几分臭味相投！”
“我的身世更不值钱！”
墨菲特顿了顿。一杯酒放至嘴边却是没喝进去一滴。他事先都思忖着他会是如何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着实没想到先前能发狠斩断自己一根手臂的人竟然也能对自己来个掏心掏肺。当真是预料之外。如此一招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压下心中的波澜。墨菲特狠狠的灌了一口火辣辣的伏加特。从来滴酒不沾的他竟然喝得如此爽快。没被呛得措手不及。道：“说真的。段爷。先前我真有些小气了。您对我推心置腹。我却一直还是同床异梦。像算计厄尔多思那般算计着你。您说的对。做人得有六分恶毒。三分炎凉。这个我自问不缺。但是少了些真诚坦率。思来想去这也可能是你一途顺畅而卧成为丧家之犬的最大原因了吧。做人就得有一分大气。我这次对您是真服了。承蒙你看得起。以后你若你又吩咐。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办的妥妥帖帖。”
在段兴看来。这个是世界就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通过利益连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兄弟这玩意有是有。但大多时候都不靠谱。至于女人段兴也从没被他当成善类。就像唐家大小姐。虽然与他同在一屋檐下处了六七年。但他至今都没有做过攀结权贵的梦。但今天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却让墨菲特发自内心的效忠。他现在不是窃喜。更不会大笑三声。而是纠结。
说来厄尔多思还真对墨菲特有养育造化之恩。在外人看来这份恩情起码也要当半个亲生父亲。甚至来的更加的深厚。但若真是让墨菲特吧脖子伸出去让厄尔多思砍。他自问没那个觉悟。厄尔多思要杀他他也就拔刀相向。天下刀快的不止厄尔多思。还有他墨菲特。
看人要入木三分。从一举一动中拿捏出对方的脾性。先前段兴被墨菲特蒙蔽了视线。但是在连营山一战中。段兴看到了墨菲特的真性情。也就更加起了爱才之心。一个大男人就是再有用。再有才能。没有三分血性也是个废物。按照段兴的看法。一个人要成功。就要把视线放远一点。度量放大一点。脑子也多想一点。为人处事中要怀六分恶毒。三分炎凉。还得有一分善
段兴有滋有味的抿着酒。一句话颇带几分突兀的味道出口之后墨菲特脸上也理所应当的出现了几分错愕。段兴看着他笑而不语。笑容依旧带着几分玩味。故意不理睬那个心情乱七八糟到有趣的人。
段兴与厄尔多思虽然未曾谋面。但也有几分交集。这人虽然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也算得上识时务的人。但也能听信别人的怂恿。这人势必也就说不上是什么七窍玲珑的人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厄尔多思本身就欠缺点火候。也势必孕育不出什么牛逼的角色。若不是因为柳树林那分地界缺底蕴的猛人。
段兴喝完一杯酒。依旧还是冷场的尴尬局面。等到段兴拿起酒瓶给自己到第二杯酒的时候。墨菲特才一句话憋到了嘴边。但却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段兴立马顺水推舟拿过一个杯子给墨菲特倒上。墨菲特天生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也没推辞也没摆出一份受宠若惊的做作姿态。等段兴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之后。心情有些乱七八糟地墨菲特才开口说道：“段公子。咱们明人也不说暗话。先前的你砍断我一只手臂。我记恨是记恨。但是时局所迫也不得不放下。看得出来。你在帝都还算有几分底子。今天我与众位兄弟与厄尔多思已经是刀剑相向。水火不容那是势必了。所以我就想投入你的麾下。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只求你能庇佑我们兄弟十四人。有那一分安身立命的场所！”
墨菲特慢慢的回味着酒水中的一丝火辣。倾斜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瞄着窗前那个有些看不透的背影。几分伟岸又有几分落拓。
夜深。人静！一宿无言！段兴站在情缘酒店最高之处看着城墙外那一片静静的流淌的大河。整整看了一宿。
墨菲特。心怀鬼胎。却能被精明的墨菲特当心腹看待了十几年。不能说是厄尔多思太蠢。只能说这墨菲特的境界太高。一身功夫触及宗师边缘。武力值强的再整个西北军团里都能排进前五十。而且笼络人心、训练奇兵之术也堪称是登峰造极。从效忠于他的十三死神骑士就能看出来。段兴手下也只有能训练出七杀的叶天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段兴先前在陈凡身上被坑了一把。在墨菲特身上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树大好乘凉是不错。但是飞禽择良木而栖也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真理。兄弟这字眼在段兴眼里真的听生僻。尤其还是墨菲特这种精明的人。他不似刘镇山这种精明。刘镇山的精明已经达到天下可以了然于心。知得失！他不怕墨菲特择良木而栖。那样也只能算是有得有失。但是他怕哪一天自己这棵树倒了。墨菲特还会在背后狠狠的捅上几刀。
一夜无言。段兴一直就在想着这个问题。日出东方。在蓝水河上洒下的光辉却有几分沧桑。如同夕阳一般。揉了揉被冷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脸庞。自言自语道：“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就只有误打误撞了。人才这东西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其实你这话多少有些不中听。算不上什么明人！”
段兴也没考虑这番话是不是直爽过了头。很没风度地打了个嗝。轻笑道：“其实我也是穷地方出来的人。运气不错。加上肯卖力拼命。又遇到了些贵人才有了如今这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基业。你也是如此。只不过投错了人。虽然掌管着千军万马。倒不如我这一个九品芝麻官来的自在。好歹也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实际呢我就想说你也是个人才。放哪都有人要。你投在我麾下。我是求之不得！”
“抬举了！”墨菲特笑了笑。一脸的络腮胡子。他这种人任谁看都是只知道动刀动枪的武夫。就算是羽扇纶巾的打扮。也没谁会把他当做个胸有城府、头脑好使的人。也难怪厄尔多思不把他当个人才。总把他当枪使。甚至有时候就是拿来当炮灰。石阶上千里马不少。少的是伯乐。墨菲特可以说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地千里良驹。但从不叫唤。狗不叫唤还能要人。也难怪这墨菲特被厄尔多思拿去下苦力当炮灰。
“墨菲特。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为啥一根筋地被厄尔多思那老狐狸当枪使使了十几年。你要真说是报恩。我没话说。但也绝对不会信。我问这话没别地意思。就是觉得挺冤枉了你这一身才能。憋屈！”段兴一句话都是轻描淡写的。好像就像是亲戚朋友在饭桌上聊天一般。但惟独把“憋屈”两个字眼咬的很重。
“段公子。看地出来。你和我也是一个样地人。齐亚家族的人就此要要你性命。你都能忍。为什么我不能？”墨菲特颔首低眉。语气不温不火。不待一点脾气但也绝对说不上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