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去意徘徊(三)
“我不管”,阿芳接过阿红递过的纸巾,把嘴角的水渍擦净。“万哥,我把姐,托付给你了,无论是生活,还是生意,都看你的了。”阿红对着阿芳说。“你就别管太多了,把你自己打理好,就是我们最大的放心。”阿红说。阿芳贴近阿红的耳朵,说了一会;阿红红着脸说:“平时,你,不读书了。再说,什么叫效果,你告诉我。”阿红捏了捏阿芳的脸问。阿芳笑了,“这就叫明知故问。”阿芳用手指点了点。“你这死丫头”俩人一阵嘻笑。
“你俩别闹了。听听广播,去温哥华的飞机马上要飞了;检查下有什么不准上机的东西,拿出来,还能回去用。”姐妹俩安静了,拉开随身携带的旅行箱;听着广播,点着东西。一会儿,便挑出了一小堆,放在地上。阿红将这些物品,装进挎包。阿芳拖着箱子,穿过通道,登上舷梯,向俩人挥手告别。阿红眼见飞机越来越高,越来越小,隐没在蓝天,忍不住哭了。(未完待续)
“你再叫,我揍扁你。”一个小伙子把国有煤矿一位职工的桶摔在地上,操起扁担就往上冲。旁边的人急忙抱住他。“都别吵了,冷静点。”吴老板跑过去,厉声喝住了人。“嚷什么,多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了。”有人指着吴老板,将一顶安全帽扔了过来。吴老板一躲,安全帽掉到煤渣堆上。“大家都,冷静点,不都是出外讨活吗,都不容易,都别争,弄出事来,谁都不好。”小吴挤到人群中,提高嗓子叫道。“不就是为了喝口水吗,犯得着,流血又流泪吗。”小吴这一吼,起到了作用,人群稍微静了些。两边的人都往各自队伍的中心聚了聚。“我可以保证大家,都能有水喝。”吴老板站在煤渣堆上,叫道。“大家,互相配合,就可以解决这事。我希望晚饭时间,我们都不要来取水,把这段时间,让给乡亲们。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来。黑是黑了点,不过大家不都有矿灯吗,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双方都僵持不下,国有煤矿几个负责人,开着辆工具车过来。“请大家都回去。我们正在和当地政府磋商,将我们这边的供水纳入整个管网系统。很快,说不定,现在我们的自来水龙头,就有水了。”一位领导拿着个大喇叭,朝国有煤矿的职工喊着。这些工人听到喊话,整好了队,快速地离开;村民见状,也三三两两地走了。剩下一些矿上的工作人员仍站在空地上。吴老板,从井边的桶里舀出一瓢水,淋了淋头,又洗了洗手,放下心,进了办公室。
吴老板刚进办公室,魏矿长便进了来。魏矿长,是旁边国有煤矿的负责人。为採掘层之事,多次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过吴老板越界採掘的问题,强烈要求取缔吴老板的资质。几个回合下来,魏矿长似乎有些泄气了;而吴老板也好像怕了魏矿长,不是说吴老板真觉得魏矿长是正义在握,而是觉得魏矿长太钻牛角尖,太难缠。吴老板于是想到了一句俗话,“若不起,躲得起。”可,这魏矿长却真有点软硬不吃。想躲也躲不开。魏矿长,走进来,也不客气,将一张图纸摊在办公桌上,拉过吴老板,指着图纸说。“这个区域,已经很薄了,我们现在都须特别注意了。这个区域谁都碰不得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魏矿长见吴老板有反映了,继续说,“相对来说,出了事,吴老板,你的损失会更大。所以,你现在必须修改你的路线图,不然的话,有你好受的。”魏矿长,说完,卷起图纸便出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吴老板说:“你不要指望为了水,我会让步。因为你我都懂,命比水值钱。”吴老板看着魏矿长走远,摇了摇头。
小吴站在旁边,对吴老板说。“这些天,我对彭老板原先的工作面,进行了一些钻探,觉得有些资源,可以再利用。”吴老板一听有了神气,“不管对错,你先说一说,你的理由。”小吴,从裤袋中,掏出一本工作本,一边看,一边在稿子上写着数据;一面列数据,一面进行分析。“我只是判断,准不准,还不知道。”小吴说。“你的意思是什么,尽管直说。”吴老板拿着稿子,看着数据说。“我想请吴总,来核一核。”小吴说。“行,就请吴总来一趟。”吴老板说。“谁去请。”小吴问。吴老板说,“照理来说,应是我自己去,才好…只是我才回来,家都还没进。”吴老板望着小吴,“我看你开车去一趟。”小吴答道:“行,只是吴总,那里,这些年,一直是老板亲自联系的。”吴老板站在办公室,转了几圈,撕下一张日历纸,写了一些字,将纸条递给小吴,“你按这个地址,打这个电话号码。明天上午…”吴老板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将吴总请到这里来。”
矿区的环境,一般情况下,都是很差的。一夜细雨,更是让矿区成了一片黑色泥潭。吴老板小心的掂着脚尖,选着路线,踏着砖块,进了办公室。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从办公桌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将皮鞋粗粗的擦了擦。找出一瓶水,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几口。“吴老板,早啊。”吴老板把水放在办公桌上,冲着吴总笑眯眯的说。“老家老总,你可来了。”吴总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是魏矿长又找你了,是吗。”吴老板,润了润喉。“你说,这魏矿长,这么大一个国有矿长,老跟我们过不去。”吴总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墙上的图纸说。“魏矿长,这次倒真不是为难你;当然,也不能说帮你。而是为了你们都好,毕竟出了事,谁都不好过。”提起出事,吴老板是心有余悸,不住的说:“那是,那是。”吴总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往四周瞄。“找什么!”吴老板问。“矿灯和工作服。”吴老板想了想,“光看图纸不行吗。”吴总,摇了摇头。吴老板带着吴总和小吴到了矿区更衣室,在当班工人的帮助下,穿好服装。仨人,随着当班的矿工,一起下井。
“吴老板,是第一次下井吧。”看着吴老板紧张的样子,吴总故作轻松地问。“没有,下过几次。”吴总沿着巷道走了几步,“是原先那口井吧。”吴老板跟在后面“是”。仨人在当班班长在带领下,在现採掘面和拟採掘面,一面看,一面绘图。吴总,装了些样品在工作袋中。小吴将袋子接过,仨人坐着缆车先出了井。出了井,吴老板长长地舒了口气。仨人换下工装,回到办公室。吴总先将工作袋中的样品倒出,蹲在地上,双手把样品举至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子。尔后站起身,抽了张纸巾,把手擦了擦。坐在办公桌旁,用笔画着草图,“以吴老板原先的那口井的巷道为准,以45度的方向向南掘进50米,就与现在的採掘面连通了。这样,这口井,平时可以做通风井,遇有险情,可以做为逃生井用。”吴老板将吴总画的草图拿到眼前看了会,“这不又回到我们原先的採掘面了吗,那里已经没有东西可挖了,否则我也不会…过界去挖魏矿长的煤了。”吴老板有些急了。吴总将草图拿回,“不要急,将原彭老板的井口在往下挖五十米,就进入了另一个煤层,这两个煤层之间,有层薄薄的灰土带,正是这层灰土带,将你带入了误区。把他炸开,就可以了。虽说下面这个煤层也不厚,但供你们採二十年,一点问题没有。”吴老板听懂了,看着图纸,眼睛开始发亮了。“这样既避免了魏矿长找你的麻烦,又可以最大可能的保证安全。”吴总平静地说…吴老板高兴了,千恩万谢地将吴总扶上了车,叫上小吴,两人一起将吴总送回了家。
万哥与阿红姐妹在省城的登机大厅的检录口前,轻松的聊天。“听说案子已有眉目了。”阿芳对阿红说。“是啊,这下,你可以,安心的去学习了。”万哥浑身是汗的将一瓶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深的。“行李托运手续已办好了。”
“你真够渴的,一口就喝了半瓶。”阿芳接过单子打趣道。
这两个月,为了跑手续,办护照。阿万把业余时间,都陪给了阿芳。每次去办事,阿万总是刻意低调,让人以为是大老板家请来的司机兼保镖;每次上街,阿万总是与阿芳保持距离,让人以为是普通的跟班。阿芳虽不惬意,却也不好太过表现。只是有人太过离谱时,才进行解释。可这些解释,除了引来一片善意的嘻笑外,几乎没人相信;如此折腾几次,阿芳也懒得再费口舌。阿万还陪着阿芳乘过两次小飞机,那种上下波动,颠波不停的感觉,象极了人生的沉沉浮浮。阿芳阳光的后面,也着实让人感伤不已。却原来她也是风里生来,雨里长之人。好日子才过了没几日,便遇家世突变。而今又要远赴重洋,投入另一个陌生;想起来,都觉得不容易,更不用说去直接面对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现代社会,太复杂,变化也太快,谁能提早一步,哪怕是半步,明白事理,都可在尔后的生活中争得主动。出去独自闯一闯,见见另一番风雨,总归是件好事。
“姐,我会随时和你联系,你就别太操心了;这边的事,已够累了,你就别挂心了。”阿芳看着阿红说。“一个人,独自在外,一定注意,实在顶不住,就回来,我们再想办法。”阿红微泣道。“万哥,你是做过承诺的。”阿芳将万哥手中的水抢过,一仰头,将剩下的半瓶,离开嘴唇往口里灌。没曾想太急了,呛得直咳嗽。万哥,过来,用手掌轻轻拍了拍阿芳的背。“我会记住的,只是有些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