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既然人生已教她弄乱,她就得陪他到底。以陪作赔,她最好明白这是公平的。
他对她的纵容,已宽阔到自己都要咋舌的地步。
很想掐死她,却不曾付诸行动。
很想很想牢捉住她,她却像幻影般无处寻。
知道她有问题,却不在乎。
她从来不会老,早已不是问题。
「由不得我不信......」他抽著气,无力挥开那双正贴在他脸上取暖的小手。
「对嘛,事实胜於雄辩,真金不怕火炼。」
「你是神,我的......瘟神。」语毕,昏睡去也。
梅哇哇叫著:
「错了错了!不是瘟神,是梅神啦!你可别胡乱拜神却拜错了真正对你有恩的那一个,喂,喂!」
仙也好,妖也罢,人也行,鬼又何妨?
他一点也不在乎。
就算被她气病、气得呕血,心底仍渴望见她。於是他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常孤雪。
因为他必须有这样的身分,她才会再来。
或许她早已忘了,但他却深深记得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昨日病情转剧的常孤雪,在今日天泛鱼肚白之後,奇迹的退烧了。不寻常的是,他并无大病初愈时会呈现的虚弱情况,一身源源不绝的精力让他一睁开眼便俐落的下床,伸展四肢时更无半丝僵疼迟滞感。彷佛卧病十日,以及被悔那个女人气得更加病重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而真实的他,正打算练功一整天来发泄掉满身的力量。
他记得的,昨夜半梦半醒间,锺叔与几名大夫一直在他床边来来去去,灌药更衣擦身的,只为帮他降低浑身可怖的高热,但他却无半刻感到舒坦。热!痛苦至极的热!犹如被丢入炼狱中受焚烧之苦,他只求有人行行好,将他丢到大雪中翻滚,但却没有人了解他衷心所盼。来来去去的人,只会心急的叫嚣,半点帮助也没有。
然後......他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为何,心安定了下来。即使知道她总是任性恣意的来去如风,总是让他饱尝被丢弃的苦涩与愤怒,总是让他感受到美梦易碎的现实......但他却依然殷殷盼著她再一次的到来。抗拒她的施予,又狠不下心绝然。
由她去,由著她搅乱他的生命、他的一切;由她来,短暂的胡言乱语、翻天覆地,然後犹然天真,好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