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也就因为念着钱生秋的那些“好处”,姜枫香有点不忍心“伤害”他。
就在姜枫香犹豫不绝的时候,一个叫陈影的女人找到了她。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当时还没有“双休日”的规定,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天,所以约定俗成的情况是,一到周六下午,很多人就提前下班回家了。
姜枫香还在地方病科(当时还没改成“所”)办公室忙碌着,那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有人轻轻敲门。姜枫香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请进!”
孙浦就滔滔不绝说了起来。开始说的是精神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说着说着就转到了“社会学”和“家庭学”,看到姜枫香极感兴趣,就慢慢转到了“两性学”,讲到姜枫香两颊微红并神色忸怩的时候,适可而止。
姜枫香却意犹未尽,马上又跟孙浦约定了下次“咨询”的具体时间。
孙浦的“医术”很快就初见成效,姜枫香的失眠症状大为减轻,继续接受了几次“咨询”,基本上就全好了。但是姜枫香在家里却仍然说自己失眠,借故跟钱生秋分房而居。当然她也不能说一点疗效没有,因为那样就没法解释她为什么不炒了这个二百五大夫。姜枫香的说法是,她必须定期地经常地服用孙浦给开的中药,否则失眠症就会犯。
姜枫香是在第五次找孙浦“咨询”时跟他睡到一起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孙浦的诊所位置很好,不光是地处偏僻,而且他还有很难得的其他有利条件做掩护。
那人还在敲。姜枫香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苗条清秀的年轻姑娘。
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白白净净的椭圆脸,弯弯长长的柳叶眉,眼睛不大却很有光彩,一张小巧的嘴,嘴唇微微上翘,看上去有几分调皮。她体形也不错,该细、该粗和该挺的部位都恰到好处,应该说算得上是个小美人。防疫站女的近百,没一个能赶得上她。
“你是姜大夫吧?”她问。声音细细的柔柔的,也很好听。
“对。进来吧,有什么事吗?”姜枫香以为她是下面哪个地方病防治站的工作人员。
他在市区北郊的大梁沟附近租的房子。房东姓林,是个孤寡老太太,跟孙浦沾点远亲。当年的大梁沟位于城郊结合部,还没进行旧城改造,与一大片棚户区为邻。林老太太有一个院子,她把后院另开一个门租给孙浦开诊所,她自己住着前院。老太太虽然无儿无女,但是在乡下有很多的侄子侄孙,她就经常到乡下走亲戚,走了以后便委托孙浦帮他照看院子里的花草。所以,孙浦需要偷情的时候,可以关门“停诊”,然后躲到林老太的院子里寻欢。
孙浦不光给姜枫香治好了神经衰弱,也不光给她带来了肉欲上的满足,还捎带着给她“制造”了女儿钱红蕾。
姜枫香很感激孙浦,也很依恋孙浦,从而看着钱生秋更加不顺眼。而孙浦在有了钱红蕾之后,拈花惹草的毛病改掉了很多。他开始一心一意对姜枫香好,并且非常关心女儿在钱家的生活情况。他们两个人甚至研究过各自离婚,然后在一起重组家庭的“可行性”。这方面孙浦的障碍不大,因为他太花心并且屡教不改,当工人的妻子早就跟他过够了。但是姜枫香却无法先提出来跟钱生秋离婚。
钱生秋开始追求姜枫香的时候,还只是个市政工程局的普通办事员。他个子矮,形象猥琐,家是农村的,没权也没钱。当时姜枫香的个人条件要比他好得多。所以很多人认为钱生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让这些人大跌眼镜的是,姜枫香这只“天鹅”还就是看上了其貌不扬的钱生秋。刚结婚的时候两人的单位都解决不了宿舍问题,防疫站的房子多,姜枫香就找了站长,在五凤楼上腾出一间半办公室当了新房。那时候两人都在防疫站的饭堂吃饭,出来进去都是形影不离,给人的感觉是甜甜蜜蜜,情深意笃。
后来,钱生秋因为满足不了姜枫香,自己感到很愧疚,更是处处迁就她,家务活几乎全都是他一人包圆了,这样姜枫香才能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当了防疫站的先进和卫生系统的劳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