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们迅速回到美洲豹车旁。
羚羊牌汽车的尾灯在夜幕中一闪一闪的,我们的车紧紧地在后面盯着。
与此同时,技术员彼得-马罗里在他房间里来回地走着,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他打开收音机,不顾已是深夜和是否会惊扰邻居。摇滚乐像锤子敲打在金属上。他需要音乐,他需要噪音来安抚自己,否则他感到害怕,他反复思考的问题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此时已是半夜三更了,恐怕我们要把乔丹从床上拽起来。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行动,我们手里有逮捕令,有人证和物证。当我开车穿过夜幕中的曼哈顿大街时,心里一直在想,真是见鬼,为什么事情越见分晓,我的疑问越多呢。
我摇摇头,赶走了这个想法。
约翰-乔丹住在离海边不远的一个高档住宅区,那里有宽阔的街道,各家之间用围篱隔开。乔丹的家一片漆黑,他可能早已入睡了。
我猜错了!我猛地踩住了刹车。我们发现大门里有车灯闪烁。菲尔弯下腰,眯着眼睛向前观察,但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我把汽车向右一拐,停在一条窄窄的人行路旁茂密的树荫下,关上马达和车灯。我们下了车,轻轻地关上车门。
没走多远,就来到乔丹家门外的马路上。
那个穿套头毛衣、名字发音很怪的小个子男人“蒂卜”非常积极地协助我们。//wwW.QΒ⑤.CǒM//医生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受伤的手腕。此刻,他正一边怞烟,吃着三明治,喝着咖啡,一边翻阅着贴着许多男人照片的卡片索引,寻找那个指使他去约翰-乔丹的休息室取纸盒的人。那个监视加里-黑尔的男孩大卫-威廉-布朗也看过这本卡片索引。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个家伙留给大卫-威廉-布朗的电话号码是一个投币式公用电话。
我们在约翰-乔丹的休息室里找到了被调包的弹夹,有一个证人在卡罗尔-霍姆斯被打死的头一天晚上看到乔丹在道具室里拿过那把手枪,所有这一切都清楚地摆在我们的面前。
我向上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看着菲尔说:“这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真让我难以置信。我们掌握的对乔丹不利的证据,都好像是有人一步一步安排好的。”
他耸了耸肩,点了一颗烟,看着摆在我们面前的逮捕令。
乔丹家的铁门安装了光电控制装置。像是有一只魔鬼的手在驱动,大门摇晃着打开了。一辆深蓝色的羚羊牌汽车长长的车头慢曼地伸出来。是约翰-乔丹的汽车。我睁大了眼睛,就在汽车向右转的一刹那,借助门口的灯光,我认出了开车的人。
约翰-乔丹。
没错,千真万确!
我和菲尔交换了一下目光。菲尔说:“我倒想看一看,他这次又去哪里兜风。”
“我们会知道的,走,老伙计。”
“我不知道,”菲尔说,“我们现在别无选择。看来乔丹想销毁证据,我们或者逮捕他,或者监视他。”
我点点头。菲尔说得对,我们不应当再坐失良机了。
“我们开车去他家。”我建议说,“看看他对纸盒怎么解释。”
“他肯定会否认的。也许就像你所猜测的,有人在陷害他。”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