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在直升机到达这里以前,我仍按我的预定计划行事。我用左胳膊肘猛地冲萨麻尔脸上击去,他像被棒球棒击中似地栽倒在地。我又朝监视黛莎的人扑过去。左拳猛击心窝,右拳狠锤下巴。他摇晃两三步便翻倒在地上。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摸不清头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拽起她拔腿便跑。
打手们拔出枪了吗?我们会被射中吗?
我说不明白。只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在闹腾的地狱里爆炸了。飞机的四个马达全力开动,直升机紧贴我们头顶上空呼地一声掠过。
我选中萨麻尔作对象,便朝他走近一步,以更加缩短伸手可得的距离,同时把左手伸进胸前放着收据的衣袋。
正在此时,布尔干从雪弗莱车里用他的语言喊了一个字,同时伸出一只手臂指着什么东西。沉重的哗哗声与飞机的马达轰鸣搅和在一起。我看见特德停住脚步,抬起头在空中寻找着,然后就大步流星地往他的飞机跑去。
哗哗的响声愈来愈强烈,这时我才发现天上有像又大又黑的昆虫似的直升机。它们飞得很低,因此一时也难以准确判断它们是否朝这里飞来。
我感觉到黛莎的目光。
“土耳其警察!”这是从富朗基斯的打手们在废墟中把她搜寻到以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起在帕拉斯酒吧里的最后一次电话交谈。拉弗特的任务委托人曾说明联络的字母和数字。
“多拉四十四,”我回答道。
“行,伙计!明白了!你们的组织干得不错。你们都是精明的小伙子。”
金发的巴里从飞机的装卸门里探出头来喊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启动马达!”特德大声回答。
直升机调转航向。毫无疑问,它们是冲着棚屋的方向飞过来。
“土耳其警察!”萨麻尔号叫着,“收据!”
特德消失在飞机的装卸门里。二号和四号发动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
土耳其警察?这解决问题吗?
对莉莎-富兰克林来说,这解决不了问题。这该死的原料鸦片必须带回美国去。
萨麻尔的助手们锁上行李厢。雪弗莱车和福特车离开跑道向棚屋驶回去。索尔-萨麻尔和列夫-富朗基斯同时伸出一只手。
“收据!”
我此时此刻迫切需要一支枪以引起他们对我的尊重。他们当中有谁上衣下掖着枪?富朗基斯估计没有。索尔-萨麻尔呢?抓住黛莎手臂的打手呢?也许特德,那个一直笑瞧着我的飞行员有?其他的打手们都在远离我的汽车边忙乎着。
萨麻尔喊道:“见鬼,你还等什么?”
飞机的一号和二号马达发动起来。它们的螺旋桨转动着。特德举手表示告别,转身向飞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