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们可没有头等沙发给你坐!你自己找个箱子或者坐在你的洋铁皮方桶上吧。”
运输机的机舱内部活像一个拱形的隧道。一直到座舱门都没有隔断。只是隔一段距离便燃着一只顶灯。
运载的货物只不过是少得可怜的几个中等大小的箱子,用绳子绑得紧紧的,这样,在飞机倾斜时就不会滑动。
装满原料鸦片的洋铁皮方桶被结结实实地放在有网格护条的箱笼里。我坐到一个方桶上,又招手让黛莎过来坐到我身旁。
我跟在他后面。我们站得很近,肩膀触碰到肩膀。
“我们正在海岸上空飞行!深色的是陆地,浅色的是海水。”巴里说道,“你看见那个跳动的红点了吗?有个什么东西在燃烧。”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你认为刚才那些是警察的直升机吗?”
我朝黛莎所在的位置摆一摆头。
“特德,我看见一阵火光。也许他们干掉一架直升机。”
“但愿不是一架!”机组头头回答。
“我有个意外的好消息告诉你!”巴里又一次说道,“那个美国人和姑娘都在飞机上。”
“我对你的荒唐笑话没兴趣。”
“你到后面来自己瞧瞧!”巴里干巴巴地回答说。
“是她说的。我不懂土耳其语。”
“我看刚才那是一个竞争对手。毒品贩子互相你死我活的争斗。而陷入争斗的境地没有不危险的。”
他瞧瞧窗外。
“再过几分钟我们就离开他们的领空了,不过特德为了安全起见,要飞到海上很远才放心。一架直升机对我们来说小菜一碟。哪怕是像C-4这样一架慢吞吞的老爷飞机,也总要比直升机快上一倍。但是他们如果打发驱逐机来撵我们,那我们可就得完蛋了。”他又一次瞥我一眼。“你干毒品买卖挣多少美元?”
“还行。”我避免正面回答,“我可以坐下吗?我膝盖有点发软。”
扩音器沉寂五秒钟后,特德又开腔说:“监视住他们!等飞机一飞出领空区我就过去。结束!”
巴里仍在一个劲儿地摸着下巴颏儿。
“我感到抱歉。”我说道,“我知道我没有这趟飞行的机票,不过也许我以后可以补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香烟已被我们翻滚摔打时弄得不成样子,于是我把我的一包递给他。
他耸耸肩膀怞出一支点燃后,便朝机身后窗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