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犹如我们是老朋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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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你的组织为我们机上的这些玩意儿花了多少钱?”
“大约五百万!”
他长长地吹了一个口哨。“听见吗,路易斯?五百万!可用五万就把我们打发了。在上次飞行之前我要求多给一万美元,萨麻尔长吁短叹地哭穷,弄得我只多要了五千美元就心满意足了。”
“你每次飞行都带烫手货吗?”
“你会说土耳其话?”
“没有英语好。很多希腊人都会一些土耳其话。”
在我们脑袋上方扩音器又咔咔嚓嚓响起来。
“嗨,纽约人,到座舱来!”特德命令道。
我站起来。
“特德-贝德巴端公司是一个资金雄厚、信誉良好的企业,我的朋友,是注册备案的。股东特德-贝德巴瑞、路易斯-麻莱特科和巴里-佩斯都是一些值得尊敬的没有任何犯罪前科的人,每一个人都具有远程飞行许可证!”他讲话的腔调似乎对方是一个他盼望为自己公司借得一笔贷款的银行老板。“虽然我们飞机不多。说老实话,我们仅有这么一架C-4飞机,可我们让飞哪儿就飞哪儿。”
“按通常的运费吗?”
他嘿嘿一笑。“跟那些大公司我们竞争不起。可我们飞的地方都是那些大公司不敢去的,比如炮火连天的黎巴嫩。飞去的时候带枪支弹药,飞回的时候带阔佬难民的财宝细软。我们运送军火的时候居多,因为运送这种东西C-4飞机比任何喷气式飞机都优越。在紧急情况下,我们可以在夯实的丛林跑道上着陆和起飞。”
路易斯-麻莱特科打断他的老板,指指回转罗盘。特德-贝德巴瑞伸起四个指头,用右手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使飞机配平”的意思。路易斯随即改正了航线。
“运输军火也有不利的方面。”待德接着说,“每次飞行都有失去飞机的危险。全世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而相互厮杀的蠢货都会野性大发而置约定的合同于不顾。他们借口所谓民族尊严、革命需要或者其他任何胡说道的理由,拒绝付款,用你刚给他们运到的机枪对准你的脑袋。六个月前我们就经历了这么档子事儿。非洲某个地方一个革命军部队的头头想要没收我们刚给他运来一些爆竹的C-4飞机,用来当作轰炸机跟政府军部队打仗。只要把飞机彬彬有礼地送上天,我们就算没事了,可那些小伙子们为了把我们从天上送回地面,却耗尽了他们全部珍贵的军火。你瞧瞧这个世界是不是疯狂了?”
“睡睡试试,黛莎!我很抱歉把你也拖进这档子事里。你不该接受我这五千美元。”
“我需要钱,杰瑞。”她回答说,“我不是被拖进来的,而是自己跨进来的。”
我走到前面去。飞机在空中惊人的平静。巴里在一间权作食品室的隔间里忙活着。我打开座舱的门。
黑发的路易斯坐在副驾驶座上,两只耳朵戴着耳机。他把靠背放在斜躺的位置,懒洋洋地观察着仪表的动静。他感到一阵风,便转过头来咧嘴一笑。他生就一副南方人轮廓俊美的面孔,鹰钩鼻子,黑色眼珠,洁白整齐的牙齿。不过,在他脸上除了海盗的魅力以外,还有一丝卑劣与残暴的踪影。
特德解开搭扣,把座椅转过身来。“你坐!”他指着空着的机械师的座位说,“这是我们第六次替萨麻尔公司往美国运送烫手货。不过这次是给另外一个收件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