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在烟灰缸里捻灭香烟。我已经清楚,“廷托莱托”号客轮抵达纽约可能引起的后果不仅仅涉及到格诺维泽和卢卡两个人。根据兰德斯基的描述,船上所有的人毫无例外都有一个可观的经济背景。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这对某些人来说肯定比磁石更具吸引力。
“除了纽约以外,这艘船还在别的城市停靠吗?”我问。
“很有可能是。”我回答说,“我估计,卢卡在被驱逐出境前已把几百万美元安全地转移到了瑞士的银行。15年时间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在西西里再开一个赢利赚钱的买卖了。”
兰德斯基点点头,又鼓了鼓下巴。
“我这样问是有一定理由的。”他说,“因为‘廷托莱托’号客轮是被包租出去的。船上只有少数几个乘客。远远没有达到该轮的载客量。”
“尽管如此轮船公司却未受任何损失?”
“没有。”兰德斯基微笑着说,“正相反。船上的乘客统统都是富得流油的富翁。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向他作了自我介绍,并出示了我的证件。他用满是皱纹的额头示意我在长沙发上坐下。我坐下的时候,兰德斯基也同时又坐在他的写字台后面的椅子上。
“我不知道,”他有些激动地说,“我的公司和联邦调查局有何相干。”
“请您不要担心,没有任何会使您难堪的事。”我回答说,“是关于‘廷扎莱托’号客轮的事。我从港务局得知,‘廷托莱托’号客轮是这个月惟一一艘从意大利驶往纽约的客轮,而且您是‘廷托莱托’号客轮的代理公司。”
兰德斯基点点头。“是的。‘廷托莱托’号客轮按计划今天中午抵达纽约。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也正是我所要找出来的。”我回答道,点着一支烟,靠在沙发上。“我希望您能为我们提供帮助,兰德斯基先生。”
我明白。
“他们是去纽约度假旅行?”
“严格来讲并不是去度假。‘廷托莱托’号客轮上的这些男人们全都是一家叫‘特雷诺’的俱乐部的成员。这是一种来自意大利、法国和西班牙的有钱人结成的企业联合组织。他们每年都要作几次信息交流旅行或者举办一种松弛的集会。纽约一直是世界金融经济的中心。您可以想像,‘廷托莱托’号客轮上的先生们来这里日程中肯定有几个有趣的金融、经济政策方面的讨论话题。”
“他们在纽约逗留多长时间?”我问道。
“据我所知,一个星期。具体多长时间您可以去意大利领事馆询问。他们准备了一个官方的访问计划。纽约市还要派人去欢迎——就是这些。”
我向他讲述了流传在坏人圈子里的关于过去的黑手党成员吉姆佩特洛-卢卡的传闻。
格拉尔德-兰德斯基会意地点点头。他的表情变得平静起来。他鼓了鼓嘴。
“您是想要乘客名单?”他问。
我点点头。
“我当然不可能把所有名字都记在脑子里。”兰德斯基说,“请您稍等片刻。”他说着,拿起白色电话,按了两个号码。“斯奈德小姐?是的……请你把‘廷托莱托’号客轮的乘客名单复印一份后,马上送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谢谢!”他挂上电话,望着我。“这个吉姆佩特洛-卢卡是个什么人?我并不是指和有什么关系。他是一个有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