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嗨,我是黛莎。”她高声说,“热点可不就是趴在吧台上的好地方。”
透过她一脸的脂粉露出点点雀斑。她那双灰色的眼睛闪射着冷漠探询的目光。
“我可以给你们在舞台边找个座位。从近处挑选起来更方便些。”
“我们现在还有威士忌,这就够了!”
他听罢就只得告退了。
我们知道赫尔曼-弗纳尔只不过是个傀儡。夜总会真正的主人深藏在一个匿名公司的背后。
掏出联邦调查局的证件,向这里的人提出与警探们相同的问题,现在已经毫无意义。绝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喝的威士忌是用的纳税人交的税款。我们装出跟所有来这里的人一样,只不过寻找自己想要的乐子;而实际上我们却急切地盼望能察看到推动案子进展的蛛丝马迹。
塞了大把美钞的人过后可以享受一场特别演出,就在他的鼻子跟前。
菲尔和我没有要舞台桌子旁边的座位。我们坐在靠近吧台,热点的一个较凉的地带,观察着舞台四周的动静以及其他二十四张桌子边坐满的男男女女。看得出他们都是一些对充满刺激的夜生活满怀情趣的人。几乎没有一张桌子上没有从冰箱里取出的香槟酒瓶。
这就是罗德尼-柯拉夫所说的那家布朗克斯的夜总会。他说他就是在离开那里的时候受到一名陌生男子的胁迫而去39街寻找范希-赫维什的汽车并且记下电话号码的。
我们到这里来倒不是为了核实他的说辞。这件事早就由市警察局的警探们处理了。他们讯问过老板和酒吧的管理人员。不过,也没有了解到多少情况。不错,这里的人认得柯拉夫。他时不时来喝上几杯,盯着瞧姑娘们的表演,但是要跟一个姑娘来上一个香槟派对,他还没有那么多钱。在警探们看来,像罗德尼-柯拉夫这类的冲动性凶手受到观赏表演的刺激而在黑暗的街道上袭击他的下一个受害者,是完全合乎逻辑的事。在布赖恩-佩斯的谋杀调查处里每一个人,直到上司,都对他是凶手这一点确信无疑。那为什么菲尔和我还坐在这个夜总会里呢?
那就请您去问我们的头儿——约翰-德-海先生!
我前面已经讲过,摇摆舞女郎们在当舞台用的大桌子上随时准备为给她们往窄窄的布条后面塞美元的男人奉献特别节目。“特别”的程度取决于美钞上数字的高度。二十美元以下没什么特别的可瞧,而如果是一百美元,那她们就会欣然把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遮羞布又脱下几块来。
菲尔此时让我注意一个男人。从他身旁扭摆而过的姑娘,他没有不给上一百美元的。他左手握着一把钞票,每一个在他面前使劲摇头晃脑并且缓缓下跪的姑娘,他都要从中怞出一张放在她的面前。
他这种行动的奇怪之处在于,无论小妞接到钱以后所奉献的是什么,他似乎都不感兴趣。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朝前耷拉着脑袋,最多也就能够看得见舞女的鞋尖。也许他喝醉了,可单单这一点还不足以解释他目前的所作所为。
这时,从左边朝我飘过一阵香水的气味。我不觉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红发女郎穿着的一件黑色的紧身连衣裙在缓缓地往下滑落,到双膝处却又停了下来。
海认为柯拉夫还够不上三起引起轰动的罪行的肇事者。在他看来干这类罪恶勾当他头脑还太简单了点。在柯拉夫身上也看不出有跟女记者耍这套奇怪把戏的动机。再说,柯拉夫过去对他的受害者总是加以,然而在那三个惨遭不幸的姑娘身上却没有丝毫被的痕迹。
海先生给我们的任务是,查清到底谁是这三起谋杀的元凶。
夜总会的经理走到我们跟前。他是一个刻意打扮的漂亮男人,油光锃亮的头发,细细的黑髭,草莓色晚礼服的翻领上别着一块小牌子,上面是他的名字:赫尔曼-弗纳尔。
“如果你们要人作伴,请别客气!”
菲尔朝他一笑。“我们还没有决定,赫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