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急速流动的血液敲打着她的太阳袕。
没有人回应。
她再次重复自己的姓名并且叫着:“喂!喂!”
菲尔冷笑着:“恐怕那瓶香槟酒是投资失策。”
吧台边的那名男子喝完了他的酒。他的短发淡黄夹杂着灰色。他的西服质地蹩脚而且不合身。
他放下杯子,猛地转过身来。
“啊,原来是这样。”菲尔说,“我们暴露了。”
那男人是基尔克-摩兰,布朗克斯最大的、也许是惟一的歹徒大佬。菲尔和我都从没有参加过对付他的任何战斗行动,不过所有联邦调查局纽约区分部总部的特工们都熟悉全市最重要的大佬们的长像。可惜,据估计,反过来,各辛迪加的头头脑脑们也早就拥有一张联邦调查局特工的名单。
“朋友们!请你们不要让这小小的插曲破坏了你们的好心情!”他透过扩音器飒飒地低语着,“如果有谁跟别的人抛撒着美元玩,看样子刚才这位小伙子就是这样干的,那么家里当然就会发生争吵。请诸位忘掉这件事,专心欣赏这些甜蜜蜜的宝贝们奉献给你们的表演!”
他挥手指着正扭扭摆摆顺着步桥登上舞台的女郎们,提高嗓门喊道:“你们此刻正坐在全市最热的热点上,而我们的姑娘们会让你们感到像坐在火山上一样。”
音乐响起来。舞女们愈舞愈起劲。果然,不出几分钟,刚才发生的蚤扰真就被忘得一干二净。
“拦住小伙子的那些家伙过去来过这里吗?”我问道。
“没有。”姬塔回答,“或许你想得起他们,黛莎?”
“深更半夜不躺不睡毫无意义。也许你还想跟他聊聊?”
摩兰朝我们这边瞧了瞧,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摇摇头。“不想。他只会说,他是偶然想喝一杯才走进来的。”
我向女服务生示意要结账。“你们享受免费招待,先生”,她满脸微笑地回答。
一阵刺耳的唧唧声把范希-赫维什从睡梦中惊醒。她的三台手机中,唯有塞洛夫给她带来的一台放在她床边的床头柜上。她赶忙抓起它,贴在耳朵上,自报姓名说:“我是范希-赫维什!”
红发姑娘摇摇头。
一位女服务生走到我们的桌边,俯身对两位姑娘嘀咕了一阵。然后她把酒杯斟满酒,不过只是我的和菲尔的杯子。黛莎和姬塔的杯子仍然空着。
她们站起来。
“对不起。”姬塔说。黛莎则作了一个道歉的手势,补上一句:“我们得去照应别的客人。”
她们走向吧台,刚才她们就是从那里把我们引开的。此时,她们的目标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背对着我们,而当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旁时,他甚至也没转过脑袋。后来,他只稍微动了动头,显然是在发号施令,因为两个姑娘当即离开柜台,离开酒吧,走进一个门里去。只见门的上方有一个灯光照亮的牌子,上面写着:仅供本店职工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