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硕亲王踱来踱去,不忘严厉的指正塞阳,「看看你的样子,坐没有坐相,这像个贵族千金该有的样子吗?」
塞阳照旧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她也不回嘴,她非常孝顺地心想,反正就是这样,她阿玛喜欢教训人,就让他威风个够,念完了,就混过去了,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王爷,两个时辰了。」南袭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不、不、不是的!」奉隆连忙撇塞阳扣过来的大帽子,他急急忙忙的回答:「今天让格格如此盛情招待,心欢心莫名,只是因为府中近日要举办大宴会,所以有许多事情得要由我去打点,下次┅┅下次有机会再来探望格格。」
「哦?是吗?」塞阳立即愁眉开展,勾勒起一丝笑意,她笑意清朗,奉隆和她比起来,简直像只门败的公鸡。
「是的、是的,格格千万不要怀疑!」奉隆一边点头,一边加重语气地说,深怕塞阳一个不满意,又将他强留下来,那就完了,他走也走不出这个有塞阳的地狱。
「既然贝勒爷执意要离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送啦!」塞阳站了起来,婢仆们马上分开变成两排。
「不必送、不必送,格格留步,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这┅┅这┅┅这怎麽是好┅┅」奉隆脸色惨淡的看着棋盘,怎麽想也想不通。
塞阳向他凝视片刻,微微一笑,「贝勒爷人品不凡、英俊潇洒,想不到┅┅嘿、嘿,居然是腹无半点墨,竟连小小的围棋都破解不了,枉费塞阳暗自倾慕已久啊」
奉隆脸有惭色,愈急愈解不出来,他看了老半天,还是无法再下一枚棋。
「贝勒爷,看着了!」塞阳威风凛凛的喊了一声,接着白棋、黑棋流轮在她手中一枚一枚的下到棋盘上,原本已全军覆没的白棋,两三下杀出重围,转瞬间起死回生。
「贝勒爷,我们再来过吧!这盘棋就算打平啦!」塞阳笑嘻嘻的宣布,她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双眸神采奕奕,和奉隆的那副槁木死灰的面容大大的不同。
奉隆就在仓皇失措中匆匆打道回府,而他身後的塞阳和南袭则捧着肚子和一干侍女笑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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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尤其是在人多口杂的情况之下,奉隆贝勒在塞阳格格闺房受挫的事儿,没几天就如火如荼的传遍全京城了,在这种情形下,当然首先被惹毛的是硕亲王。
「天啊!我怎麽会有你这种顽劣不堪的女儿!」硕亲王又在自怨自艾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转性了呢!想不到背着我居然做出这种挑拨硕亲王府和安亲王府之间友好的可怕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奉隆贝勒颜面扫地,还传得朝中大臣人人皆知,最近几天上朝,安亲王爷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我也没脸面对他,这件事闹得连皇上都已经知道啦!皇上还以为我和安亲王争权,以致不和呢!」
塞阳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她阿玛,一串串的训话左耳进右再出,她早已习惯了。
「啊!不┅┅不┅┅不用了┅┅我忽然想起来,府还有点事┅┅」奉隆毛骨悚然的连忙摇手拒绝,心想:继续下棋┅┅这太可怕了,神经病才会继续和塞阳下棋,从早上她说要招待他进闺房聊聊之後,他们就一直坐在房对弈,塞阳命了一大堆人来伺候,婢仆如云穿流不停,送茶。送点心,摇扇、擦汗的,无一不体贴,但是到最後,他却发现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受塞阳摆弄,她棋艺精湛,每每就能轻易的吃掉他的棋子,送他的棋面上死路,然後再以极高明的问话方式弄得他进退维谷。
一盘棋下来,往往弄得他大汗淋漓,无力招架,而塞阳依然笑咪咪的,极为和言悦色的要婢女服侍他吃点心、喝茶,接着再宽宏大量的帮他解了棋局,然後两人重新来过。
他们对弈少说也五、六个时辰了,奉隆先是想好好表现表现自己,在佳人面前献嘛,反正下棋他拿手,但是弄得这般灰头土脸的地步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旁侧的婢仆全都掩袖讪笑,使他没面子之至,他这才晓得,原来塞阳请他到房是别有目的,存心耍他!
塞阳故意叫一大堆不同的婢仆轮流来服侍,目的就是要让众人看看堂堂安亲王府的大贝勒有多麽「不同凡响」,这下子如她所料,果然非常不同啊!
「贝勒爷是嫌弃塞阳招呼不周,所以早早想走吗?」塞阳故意一副忧心忡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