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读心术

“永夜......是谁？不落城是什么？”曼珠喃喃问道。

而且，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不断地涌现出各种童年记忆的片段，仿佛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排山倒海地压过来，而狼环的眼睛仿佛无处不在，出现在这些记忆的各个角落，肆无忌惮地窥视着她的回忆。

“唔......你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灵界的事情，看来胡图隐瞒得很好啊......”狼环已经完全侵入了曼珠的记忆，他贪婪地读取着曼珠的记忆。

曼珠被迫和狼环对视着，她的脑海里猛然出现了一幅从未见过的画面，她很确定这不是她的记忆：那是一片茫茫幽深的黑色海水，海水之上的碧蓝天空浮动着连绵的白云，云的影子在黑色的海水上漂移，金色的阳光从云的缝隙里漏下来，忽然间，四面八方的云彩都向一处移动，聚成乌压压的一片，阳光迅速退散，云中传出滚滚的炸裂声，仿佛雪山崩塌、大地开裂。

那沉沉的乌云竟然开始跌落，无数的云朵仿佛山崩中的巨石一般，迅速砸向海面。

雷鸣之中，乌云中隐约闪现出一座浩瀚的城池，高耸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双手向天不断挥舞，滚滚的雷鸣仿佛回应着他挥舞的手，深蓝的苍穹仿佛震怒，闪电如同震怒的苍穹暴起的青筋，将天地劈裂。

狼环仿若没有听见胡图的警告，笑眯眯地问曼珠：“小姑娘，你几岁啦？”

曼珠对这个肆无忌惮的陌生男子充满戒备，根本不想回答他，可是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六岁......”

“唔，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来，继续看着我的眼睛......”狼环的脸上浮起一丝鬼魅的笑意。

曼珠觉得他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自己虽然心里很清楚不应该按照这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的话去做，但是却不由自主地被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吸引了。

“唔.....很好，很好......原来如此，我猜得不错，你爹爹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寻常的小孩子可不会像你一样，三百年才从一个婴儿长到六岁的模样。你爹爹为了你也是费尽心思，每隔几年就带着你搬一次家，为的就是不让你发现你周围和你同龄的小孩子都会在几年里就长大，也为了不让灵界中人找到你们......”

万道刺眼的闪电齐齐劈向这座万里云端之上的城池，托起这座城池的云团被如刀的闪电劈开，从云海中断裂，呼啸着坠落，跌向巨浪翻涌的海面。

这座城随着无数崩塌的云朵从九霄之上跌落，砸到水面，掀起滔天巨浪，浪花中腾起无数幽灵般的暗影，齐齐向着这座跌落的天空之城俯首膜拜。

瞬间，这座城池触到的水面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天空坠落的城池从漩涡中心没入水下，水面闭合，那座云巅的城池消失在浩瀚的漆黑海水里，无影无踪了。

“恭迎吾皇永夜——恭迎圣城不落——”滔天的巨浪里显出无数似人似鬼的黑影，响起阵阵祝祷之声，低沉的吟诵声和雷声交相辉映，穿透天地，成为这末世一幕的安魂曲。

这万鬼归宗的末日景象将曼珠惊呆了。

曼珠听呆了：“你在说什么？”

狼环的声音仿佛是朦胧的呓语，却字字扎在胡图的心上。

胡图想要阻止这个年轻人继续说下去，猛地扑上来，却被狼环轻易格挡开来，胡图重重跌在几步之外，绝望地大喊：“珠儿！闭上眼睛！不要和他对视！不要让他用读心术！”

可是，已经晚了。

曼珠想要挪开自己的目光，却感到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狼环黑沉沉的眸子像是一潭幽深的寒泉，几乎将她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