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呵呵,不好意思,她金银儿看似善良无害,事实上却是小有心机。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儿小坚小恶,也认为做人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秉持公平对待的处世原则,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
李婶铁青着已是松垮的老脸皮,气忿极了,“不知是谁敢整治我,竟然在我的衣上洒尿!这料子可是上上极品,官家夫人和富贵奶奶才有的哩!”花了她一年的薪饷啊。
大伙儿你瞧瞧我,我瞪瞪你,老半天还是没一个认这帐。李婶气得发抖,哑着嗓,丢下警言。“若叫我查出是哪个烂蹄子所为,哼,有得戏唱!”
等她气呼呼离开后,姑娘们忙不迭的挥挥手,企图挥去那残留在空气中的尿臭味。
“臭死喽!那件小衣裳八成毁了。唉,看它布料可是抵普通人家一两年的生活开支,真可惜。”赵小壁是绣工里最貌美最年轻的。
“活该啊李婶!谁要她老是恶劣的扣减咱们的薪饷,咱们可是一针一线,每天刺得血丝直冒才赚几纹银,她一定是黑心肝来着。”最资深的绣工叶玉咬牙又切齿。
他将带回值得他倾心一世的爱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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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市附近的福府人丁繁杂,单是如云的仆役常是同府做事不相识。由于福员外所开设的绸布庄是长安城最出名的店肆,府内还设置绣坊和染坊二处,以应付源源不绝的客人,甚至经丝路卖给西来的商人。
金银儿即是绣坊里的粗绣工,她的老爹金多好是府中负责打理马厩的役工,所以为了多挣几个钱儿、金银儿也时常帮马夫照顾骏马。
今日,外头云高气爽的,十几个粗绣工也忙中偷闲,反正管绣坊的李婶跑去染坊闲嗑牙了。
“不过,到底是哪一个够胆量去恶整李婶呢?”
一阵七嘴八舌,再加上外头枝桠上的麻雀也来掺一脚,绣坊内顿时生气得很。
金银儿缩坐在角落,无言的埋头刺着绣。然而仔细看,低下螓首的她正悄悄的勾起一抹神秘的笑痕。
她相信不只是李婶,包括绣坊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她的笑意更深了,没错,那天杀的缺德鬼正是她。
她是替天行道,而且她已经手下留情了,原本她是要趁李婶睡沉把她的八字眉给剃光的。
突地,一阵老母鸡遭火烧屁股似的尖锐叫喊传来,令众姑娘们惊出冷汗。
随着声音来源望去,咦,李婶怎么手持一件抹胸呢?臊哪。
“说!哪一个缺德鬼做的缺德下流事!”
姑娘们个个茫茫然,直到她走近了些,才听明白何谓缺德事。
赵小壁一边以手捏鼻,一边问:“那什么味道那么难闻……”叫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