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公?他回来了是不?”喜上眉梢的净菟,像个沉浸于丈夫疼笼中的幸福少妇。她忘了渡海远行至少需要几个月的往返奔波。
她直点头,“爷儿回来了。”可她又忙摇着头,“但是爷儿他,是被抬回来的……”
刚刚跨出门槛的净菟心下一骇,她惶惶问道:“相公受伤了?严重吗?请大夫过来了吗?”
“一个亲娘是怎样的心思呢?”她毕竟未曾孕育过小孩,况且她不过十几岁呵。
雪花飘落得急狂,似是宣示酷冬的严寒有多么的冻人筋骨。
被穿着粉红长袍的净菟伸出手,她抓到了一些雪花屑。
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无忧无虑的欣赏雪景,亦是头一遭她不再冷到牙齿打颤。这温暖是惊破给予她的
陡地,尖喊声和哭嚷一波又一波的涌入朝露合。
“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乘船渡海需要一年半载吗?”
她期待他的归来,这分思念是由于他是她的相公的关系吗?
拿出那雕刻美丽的木盒子,她打开盖子,静静的看着里头的糖果儿。每一颗的形状和颜色都不同,却一样的令人想要尝上一口。
她舍不得吃,除了它们是这样的津巧之外,因为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她希望这些瑭果儿能够留存永远。
那甜味犹在心间,充满她体内的每一个缝隙。
廊道外响起急促的足步声。
小醇用破锣嗓子喘气咻咻的喊,“少夫人、少夫人!”
站在窗边的净菟伸回手,并且阖上窗,免得小醇老嚷着要告诉老夫人她这贪看雪花飘飘的习惯。
“怎么了?慢点儿说,甭急。”怕这鲁直的肥小醇岔了气。
“爷儿他……他他……呃……”
每一日,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打开木盒子,对着亮彩缤纷的糖果恍惚起来。偶尔惆怅,有时候却是酸甜柔合的复杂滋味。
她知道自己挂念他至紧。而他呢?是否同她一般的思绪。
“惊破……”只有独自一人时她才敢悄悄的喊出声。喊出她最初的情意悸动。
细心收起木盒子,她该去巡视镜花和水月是否乖乖睡觉。那两个孩子呀,自从进了玉府就一直亢奋着,她感到欣慰,可也觉得好好笑哦,两女娃的高昂情绪不知要维持到何时。
还有玉旋呵!他睡着的模样是那么的俊!而且不再张着锐利的目芒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