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哪一点不实际,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雨文想想也是,这世界有太多混淆不清的事,不是样样皆能依循轨道顺序行走的。
尽兴了一天,晚上雨疏直接到书凡的住处。现在,她已是自由之身,可以光明磊落、毫无顾忌地和书凡同进出。
雨疏总是这么随兴又浪漫,雨文见她兴致高昂,也不便扫她的兴,两人叫计程车直上阳明山,又到竹子湖吃炒青菜和地瓜汤,两人开怀畅游,暂忘掉尘世所有的纷扰。
“姐,我发觉大自然有股奇异的力量,能使人身心舒畅,忘掉烦忧,给人一种沉静的快乐。”雨文说出亲近大自然一天的感受。
“嗯。你总算没有被利欲薰心,还能有这样的感受,表示你性灵犹在。”雨疏半揶揄雨文。
“你——你这是什么话,欺负人嘛!”雨文嘟着嘴,快步直往前去。走到一斜坡处,突然“哇”的一声,视野两旁尽是一片洁白的海芋,又是另一番景象。
“带几朵回去吧。”雨疏说。“做为我离婚的哀悼。它的花状和颜色很适合做为哀悼的花。”
“明天就可以了。”他的态度倒变得比她还急似的。“明天早上十点张律师那儿见。”
说完挂断电话,没有给雨疏多说的机会。
隔天,雨文陪雨疏准时到律师事务所,正宇则由那女郎陪伴。
离婚协议书则由正宇自己单方意见为主,早由律师打好,递一份给雨疏。内容第一条就是撤回告诉,再则不得要求任何赡养费,离婚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雨疏也没挑剔,默默地盖上印章,由雨文当见证人,双方就这样结束多年的夫妻关系。
走出律师事务所,雨疏突然觉得天空好蓝,心情特好;没有婚姻的束缚,日子更自由自在。
“要不要我多带一些,以示隆重?”雨文也调侃回她一句。
“不用了,意思意思即可。结婚有红花,离婚也一样要有花,只是颜色不同,意义不同,心境更不同。同样都是人生大事,所以必须同等视之。”
“真是谬论。”
“难道不是吗?有些人结婚高兴,有些人离婚更高兴,你说不是吗?”
“姐,我真不懂为何你满脑子想些奇怪的东西,你就不能实际点?”
“现在没人养你,得靠自己了。”雨文忽然想起现实问题。
“没关系,我可以认真写稿,说不定这样,反而激励我的潜能,更有好创作。”
雨疏一派自信。“以前,我想找个金饭碗,然后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从事写作;不为生活,纯为兴趣。现在也只好把兴趣转化为生活。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可能活得辛苦些,但,也是别有一番体验。”
“你能这样想就好。”雨文松口气。别人是姐姐在为妹妹担心,她则是为她这个凡事不按牌理出牌的姐姐忧心。
“雨文,今天天气好,心情也好,我们上阳明山赏花看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