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科尔象被什么刺了一下,想起了那段时间舆论界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放过。
“我并不否认那时我参加过一些应酬,”他承认了,“也承认有些报道不全是胡扯,可大多数都是骗人的,不造谣哪会有人买他们的报纸,有些东西有真有假。”他放开握住她的手,抬起她的脸好让他的目光捉住她的目光。“那时你对我来说还太年轻了,我想我箕是断了自己的对你的念头,所以就和别的女人鬼混好忘了你。”
“忘了吗?”她忍不住想问他。声音沙哑,她觉得喉咙里塞了块东西,为了吞咽泪水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也许因为如果我们调个位置你是不会关心我的了,”她痛苦的回答,话一出口又觉得后悔,想收回也已太晚了。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简直想象不出你怎么会那样想。”他说道。
“是吗?”媚兰的目光垂了下去,呆呆地停在她放在他肩上的手指上。“我也想象不出你怎么会以为我不那么想。何况…”
“何况…什么?”他紧紧地追问着,手捏着她的手,胳膊箍紧了她的腰。“何况你还骗过我?何况你还曾让我相信你在上大学四年级而你其实只是高中快要毕业?何况我曾认为你是二十一岁而其实你只有十七岁?何况那年夏天你只是玩玩而已?”他的双眼燃烧着,死死盯住了她的脸,他的声音变沙哑了,他感到了多年前那天清晨他发现她的骗局时所感到的愤怒和背叛。
“别假装你挺在乎!”她反驳着他,愤怒的泪水在眼窝里打转,黑黑的睫毛围着的双眼此时变成两汪闪闪发光的碧绿的湖水。“你一去西海岸就把我给忘了,我一共收到过四封你的信,两个月四封信。”
“腿受了点伤。”
媚兰心中一阵担忧,几乎不能保持镇定,但她压抑着自己。她不需要再为他牵肠挂肚了,而这现实却使她心碎。
“还有其它地方伤了吗?”她想显得客气一些。
“没有,就只有一辆车出了事,我冲到了墙上,车子几乎散了架,运气还好只伤了一条腿。”他可以感觉到身边纤纤身体一阵微微颤抖。“难道你还关心我?”他的语气不无挖苦,稍稍抬起头,凝视着她回避着自己的脸。
她抬起目光看着他,碧绿深潭里涸旗积起了愤怒的火焰。
“我那时一逃邺十四小时都在工作!累得贼死的,晚上倒在床上,只能睡几个小时就得打起精神爬起来,那时活着比死了还不如!然后我就发现你根本不在大学里…你还要上高中。我比你大好多,而你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把你的生活托付给一个正一圈一圈练习赛车的新手。我连开口问问你都是对你的不公平。”
“我知道那是你当时给我找的理由,”媚兰不相信,她想起了读那封信时心里的刺痛,“可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你写那封该死的信的真正原因还是这个。”
“为什么不相信?”他懊恼地说,“也许你十七岁时还看不出我当时那么决定的明智,可现在你长大了,可以看出我那么做是正确的。你太年轻了,不可能承担我要求你承担的那些义务。”
媚兰柔美的嘴唇弯出一丝苦笑,“而我之所以难以相信你的真心或许是因为你的那些照片:被美丽、富有的女人包围着,还有报纸、杂志上的那些http://
文章。很显然你不仅是在比赛场上赢得了许多比赛,在赛场外也一样。专栏作家们叫你什么来着?当年的种马是吗?
“当然,我当然关心!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受伤!”
“连我在内?”他大声问道,很明显他不相信,蓝眼睛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嘲弄。
“当然,连你在内。”她马上回答道,自然而然的抗议着她不关心他的断言。
碧眸与蓝眼长久的对视,渐渐地四周的人声退去,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起陷入共同的回忆中。
“可我为什么觉得那么难以相信,”他的声音轻得就象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