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态度?”
“那种,一耸肩膀就可以把结婚誓言和海誓山盟的承诺抛到脑后,好像责任和义务都过时了,都是吃饱了撑着才谈的。”
“不完全是,”他的宽肩膀耸了耸,薄薄的外套衣服挡不住肌肉的有力的起伏。我只是过惯了那种有严格时间要求的紧张生活。所以一下子让我完全休息,很难调节自已,我现在除了有大把空闲时间外,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想你一旦过惯了快节奏的生活,任何一种其它形式的生活都会变得枯燥无味了。”她心不在焉地望着车外景色。他们驶过宽阔的绿树成荫的居民街区,到了卡萨洛克近郊,前面是一个环湖的双程道沥青路。
科尔提着方向盘的手狠狠地紧了紧。
“那得看你所谓快节奏指的是什么。”他的话硬邦邦的。“如果你指的是在车厂或办公室工作十二小时,半夜去开会研究赛车方案,又在大车或火车里坐上十八小时换赛场,到了后来还在跑道上以每小时八百里的速度开八个小时的车,边开还得边处理汽车的应急事故,这样说来,其它的生活方式是很难适应的。”
媚兰用着他,听得哑口无言。
“我的逃谟是你的?”
“不,我爸的。”说着他打开这部绿白相间的1959年产的用蓝鸟的后盖,狭小的后厢里已经放了二个大竹篮和一块毯子,他又把她的包挤了进去。
“喜欢吗?”盖好了后厢,他又跑到前面去给她开车门。
“太喜欢了!”媚兰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那部熠熠闪光的老名牌车。白色的帆布顶篷被打开,折起收在后面。用白色皮盖盖好,扣上。车身小而精致,打磨抛光的外壳绿白相间和镀铝的轮子一起在早晨的日光下闪闪发光。她钻进低低的车座欣喜不已地用手抚磨着皮座椅,一边看着科尔打开驾驶座门坐到方向盘后面。“你为什么开你爸的车?”
“因为我是从亚特兰大飞回家的,我没开车回来。”说罢,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把钥匙插进点火器孔里。他没跟她说他不可能把他自己的黑色波尔什开回来,因为开那车要用很大力气去踏离合器换档,亚特兰大和卡萨洛克隔了这么远,他又有条伤腿。
“不,”她看着他,慢慢地说。“我不是指这些,我指的是那些好事,晚会呀,车迷们的爱慕,美人还有赛车场上的年轻女人们。”
“我不否认职业赛车也包括了这些内容,”科尔承认了,但内心、却叫着苦,因为他看到了她脸上的不赞成和不屑,“可不能以片概全。大多数赛车手年轻时过分消耗精力,到后来他们要么精疲力竭,要么变聪明,恋爱,结婚生子,和美国其它男人没什么不同。”
“过上幸福日子?”媚兰怀疑地问。
“大多是,”他肯定地点点头。“有时也不是。”他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皱起眉头低了眉毛看着自己,像是在琢磨他的话。“全美国干什么的人不都是一样结果吗?婚姻生活有时好,有时不好。”
“我讨厌那种态度。”她突然间生起气来,眼睛瞪着他。
“那么你在这儿没车罗?”
“可以那么说,”科尔苦笑了一下扭了扭身,把一只胳膊伸到她座位后背上,把车倒出了她家车道,上了路。“我爸在库里还有一辆我上高中时开的1956年产的雪弗来,回来这段时间又开着它到处玩来着。
媚兰一只手臂放在车门上,使意地坐在被阳光洒热了的皮椅上,科尔面朝前方,换了一下自动档。风将他棕褐色的头发拨乱,他鼻子上架着黑色太阳镜,她看不见他的眼睛,可她仍然仔细地观察到他魁伟的身体里隐藏着不安。
“回到这儿来你是不是觉得挺没劲的?”她问。
科尔斜瞄了她一眼,然后又集中精力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