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还想我最好是给用兰打个电话。她今天早上要上班,不过依我看她的那个小伙子需要她。”
约翰为妻子打开纱门,跟着她回到屋里,他的双眉锁得越来越紧了。
科尔听从这粗哑的声音,举起杯子。酒喝了下去,火辣辣的,温暖了一些已经冷似冰的内心。他清了两次嗓子才使声带恢复正常。
“她—一她—一”他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因为嗓子里哽住了,他无法说下去。冰凉,细长的手放在他腿上,他抬起头只见媚兰的母亲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蓝眼睛看着他,目光里有同情,还有理解。?
“媚兰那段时间病得很厉害不过她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后遗症,她还会生很多孩子,只要她愿意。”安杰拉的声音更加轻柔。“是个男孩,失去他她伤心极了。”
“天哪,”说完,他的双眼紧紧闭上“一个男孩儿,我把她给甩了。”他的声音和他的面容一样被痛苦折磨着,抬起眼睛看看安杰拉,那目光中同样充满了世间一切痛苦。“我得走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笨拙地把杯子放到桃木小桌上。”你还能开车吗?”安杰拉担心地问,约翰跟在她身后,把科尔送出了门。
“行,我没事。”他费力地回答道,推开门,走出去站到门廊里。
“可是后来我们几乎要失去她了那年圣诞节地大出血,快要死掉了。可是你到底在哪儿呢,你让她怀孕了然后把她甩了,连给她打个电话的胆量都没有。你给她写了封信,然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怀着你的孩子那时她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约翰”安杰拉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轻轻地却又有力地拦着他。
“什么呀?”他粗声粗气地吼着,转过脸去不耐烦地望着妻子焦虑的脸。
“他还不知道呢。”
“他当然知道,他”约翰愤怒的目光投过去看着科尔瞪大发呆的双眼和苍白的脸,想肯定一下自己的判断。”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安杰拉和约翰看着他走过草地,直到他顺利地开着车离开了才舒了口气。
“幸好他是个职业车手。”约翰眼望着老式雷乌转了弯上了大路,唠叨着说。”我要像他那个样子才不愿意开车呢。“
安杰拉用蓝眼睛询问地看着丈夫。
“我想我们可能错怪那个年轻人了,”她说完,约翰慢慢地点头同意。
“我想你可能是对的,”他有点不愿承认。
“发生了什么事?”痛苦刺抓着他的胸膛,他的声音变得很吃力。蓝眼睛紧盯着两个老人,目光中全是痛楚。
“她流产了,”安杰拉用恳求的目光看了丈夫一下,走到科尔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轻声说。i“坐下来,科尔。看得出这对你是个很大打击。约翰。,”她一面扶着目瞪口呆的科尔坐到椅子里,一面望了望丈夫“我想给他喝点白兰地全有好处。”
“对,好的,”八年来,约翰?温特斯做梦都在想着复仇,想着有一天能面对面地痛斥这个将女儿的童贞无情毁掉的男人,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的怒火熄灭了,面对着这个痛苦到了极点的青年,他剩下的只有怜悯。
玻璃杯的碰击声,液体流动声,然后有人往科尔手里塞过来一只平底酒杯,杯里有些琥珀色的液体。他坐在那儿呆望着手出的杯子却记不得这东西是什么又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喝了它,孩子,管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