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鲁蛋拣到它了,可他把它丢到后山山谷里,那是妳家关哥送妳的,妳又成天戴着它,在我们面前献宝,他嫉妒,要让妳找不着它。很幼稚吧?鲁蛋很后悔,却不知该如何向妳道歉。」茶花替丈夫说清楚当年做下的错事。
「原来……是在后山山谷,难怪我找不到……」朱子夜没有为鲁蛋的行径而发怒,兴许是知道鲁蛋喜欢过她的震惊多过于其它所有情绪。「妳摔马那一回,妳家关哥特地跑来看妳,鲁蛋暗自生着闷气,认为自己怎可能比得过那样子的一个男人,便独自躲在马厩里喝酒,他喝得有些醉,误把我错当成了妳,才会……」茶花脸颊微红,没说的,便是羞于启齿的私密事。
「鲁蛋酒醒后,允诺我,他会好好待我,将妳忘掉,所以,妳没发现鲁蛋后来与妳渐渐疏远了吗?」
苦无人能讨论商量的朱子夜,如获救兵,终于可以不用对着暴暴或小黑吐苦水,眼下就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妻能提问。
「……茶花,我问妳哦,妳是怎么爱上鲁蛋的?……我的意思是,大家以前不是都只是死党吗?就像兄弟姊妹,哪时蹦出『爱』这玩意儿?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妳和鲁蛋是一对耶。」朱子夜正襟危坐,认真询问「前辈」
茶花先是被朱子夜的提问给问怔了,尔后叹笑摇摇蛲首,「妳还……真不是普通迟钝。」
「咦?」为什么骂她?
「妳一定不知道,鲁蛋最开始爱的人是妳。」茶花抛出一句青天霹雳。
「我以后变娘,也会像妳一样吗?」
「我看很难,妳呀,老像个孩子,以后说不定妳的孩子会当妳是同辈呢。」茶花轻笑。
「我哪有这么惨?」一点都不长进?
「妳就有,再过十年二十年,妳八成仍是如此。妳这些年来,一点都没变。」
茶花拍了好动的小豆子屁股,要他安分坐下来,别像婰上有虫在咬,半刻都静不下来。然而孩子才乖不了一会儿,便跑去追小黑玩,茶花喊不动他,随他去了,继续与儿时玩伴朱子夜聊着。「这也不是坏事,我很羡慕妳不用像我,每天睁开眼来除了孩子孩子孩子外,只剩柴米油盐。妳还是个姑娘,我却已经是个妇人,明明我年纪比妳小两个月,现在咱俩同时站出去,人家会说我比较老,应该是因为妳总是快快乐乐,没烦没恼吧。」
朱子夜先是呆住,然后夸张大叫,那一声「咦!」响彻草原,引来所有羊只的羊眸注视。她最近真的太常受到惊吓了。
「偏偏妳没察觉,老是在我们耳边关哥长关哥短,搞得我们没见过关哥也差不多都认识他了。」茶花提及自己丈夫之前的暗恋情事,说不吃醋是骗人的,但往事已过数年,女主角也驽钝得教人无法生气,加上孩子都生四个了,她不担心丈夫有机会和朱子夜萌发情绦。「鲁蛋每回听妳在说关哥的事,他就会很生气,我则是陪在他身边,与他一块儿数落妳的不识相。不过,我心里是感激妳的,因为我喜欢鲁蛋。」
朱子夜是当真没发觉鲁蛋对她……真的有吗?她仔细再仔细地回想,仍旧觉得大家纯粹是同一挂的玩伴呀!
「记得妳掉了一只缀有珠贝的耳坠吗?」
朱子夜点头。
「谁说的?我……也有我的烦恼呀。」朱子夜咕哝。像现在,她就无比苦恼。
「妳烦恼什么?烦恼等会儿会不会下雨,打扰妳躺在草地上睡午觉的兴致?」
茶花以为她的烦恼应该是这类芝麻绿豆小事。
「才不是哩!」
「那妳有哈好烦恼?」说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