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很快就给他一记阳光灿烂的笑脸,告诉他,她没事,她要继续吃鱼,他却整盘端走,默默将鱼肉间的暗刺尽数挑光,才放心的将鱼肉夹到她碗里。
小刀,不用这么麻烦啦。对她而言,鱼肉和鱼刺全都可以吃。
不麻烦。
她总是在嫌弃入嘴的食物,将它们和刀屠煮过的菜肴相提并论,嫌弃的同时,还是屈服于咕噜噜直叫饿的肚皮,并没有因为不是刀屠所煮,她就傲慢地不吃。
真没节操。
饕餮叹口气,含泪将手里那块硬兔肉吞进胃里。
呜,没有小刀特调的浓香酱汁抹烤,兔肉一点也不鲜,还有好重的騒味。
她囫图咽下,饿了仍是要吃,她依然是那只爱吃的饕餮。
吃饱喝足睡眠好,无忧无虑无天敌,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饕餮正是这个幸运儿。
四喜楼那段日子,已经是遥远的三年前,三年时间之于她,很短,所以记忆没有太模糊,她还记得她在那儿遇见过一个男人,一只刀精,一只很会煮食,眼眸颜色很漂亮,不常笑但又很温柔的刀精。
刀屠,小刀,龙飞。
她都快忘了这几个代表着他的名字。
饕餮喂饱自己,跃上密林间的浓密树梢,一屁股坐定,长辫在脑后轻晃,由高处看着远景。夕阳,正缓缓西沉,染红天际,云彩是橘红色的,像小刀煮过的一道辣鱼,鱼儿也是浸在那种好开胃的颜色里,夹口雪白鱼肉,沾满辣油,送进嘴里,滋味又鲜又辣,来碗白饭多好呀。
吃慢点,鱼不会游走。你当心被鱼刺梗喉。
真是诅咒,那话才说完,她喉里马上被针一般的细刺给卡住。
你真是我瞧瞧,嘴打开
吧嘛露出一脸想臭骂她又想替她“惜惜”的表情呀?她又不会太痛,小鱼刺算啥,她还曾被龙骨给卡在喉管哩,龙骨可是比鱼刺大上数百倍,她只要稍稍用力咽唾,喉道压缩,轻易就能将鱼刺给折断。
以她向来没烦没恼的粗枝大叶性子,已经不存在于这世间的名字,她能记超过半年以上,全是奇迹。
三年了,她没忘掉他,当她在进食时,她就无可避免地想起他而进食,占去她一天中最大部分的时间。
这烤鸡,没有小刀烤的好吃。
这牛肉,没有小刀卤的透。
这夹饼,没有小刀弄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