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殷勤为探看（4）

看来有时候原配夫妻之间的包容远出于他们自己的想象。

“当年，你以琴表意，还许我天长地久绝不移情。此事天下皆知。如今你背弃誓言，你……你让孩子们，父母大人如何见人，如何自处？”

女子眼中无泪，但是字字却含血带泪。让听的人都动容，为她留下一捧伤心泪。

但是决心走开的心却不会因为动情的诉说就变成绕指柔。

“那……那件事……是你我之间……之间的私房话，怎……怎么会天下皆……皆知。”司马先生是有些结巴，但是思维却不是结巴。你看他现在反驳妻子的话说的多有条理，多掷地有声啊。

“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曲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红，偏遭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恨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贵妇模样的女子拿着写满字的丝帕，一字一顿，咬着牙读着上面的字。

丝帕上的字也因为女子大力的揪握，呈现出一丝不自然的扭曲变形，再加上丝帕上的那些因为泪痕而模糊的字词和长途跋涉而来的不经心保管让这方原本应该是全新的白色的丝帕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旧时的模样。就像是过去的爱情，人还是那个人，心却因为岁月的种种折磨，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种状况下，如果是两个人一边变化，还不算什么坏事。怕只怕，像现在这样。一个已经改变，甚至接受了新的选择。而另一个还不肯放下，而原因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其他，比如：孩子，比如：家中的老人。

那么，如何才能唤回一颗已经渐行渐远的心呢？

“我……我只是纳……纳妾……多……多话！”

司马先生重重地甩着衣袖，转身把背影留给了夫人。

“不是天下皆知……”夫人清秀柔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又有些凄冷的笑容，“难道不是天下皆知，你就可以背誓吗？司马相如，我告诉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够多？”

对于夫人说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司马先生一点反应也没有。此刻他正专心与后花园的景色。

“绿色正浓啊……”司马大才子的文思因为眼前的生机盎然的绿草而活跃起来。

贵妇模样的女子采取的第一招是这样的：“长卿，你不能纳妾。”

“为……为什么……我……我有我的……”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替孩子想过，有没有提你我的父母想过？”

“我又……又……不是……停……停妻再……再娶……为……什么要……要想……想这些……”

司马长卿终于结结巴巴地对自己的妻子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