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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月微微动了一下,单手撑地踉跄着站起,额前触目惊心的血痕,润湿了紧贴在颊边的长发,被再次撞伤的左肩,将白衣晕成一片艳红!空洞无神的眸子,静静凝视着随自己一同站起,狂妄冷酷的男子,没有一句声吟,没有一声呜咽,晶莹的泪水缓缓自眸中滑落,滴落在洁白的衣襟上,晕出两点粉红!……,那是血泪,带着心的伤,魂灵的痛,唯一一次的爱怜,最后的伤悲……,伴着鲜血自心湖最深处淌出的泪水……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脆弱的百里澈月,也是第一次,见他的泪水……,勿语轻轻的叹了口气,教主,你好狠的心,百里澈月如此放弃自尊,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他的心,你却如此不知道珍惜……
“这就是你的回答……”,澈月凄然一笑,抬手拭去颊边泪痕,清冷的声音夹着心碎的颤抖,“你早说便是,非要如此羞辱于我,你才开心吗?”
“解释?”,荆烈抬腿放在桌上,冷冷一笑,嘲讽的语气表露无疑,“相信,当然相信!我们都很想知道你又能用何方法去为自己开脱……”
澈月心酸了一下,澄澈的眼,依然丝毫不放弃的凝望着面前,在心底刻画上千遍的男子,淡淡开口,“若我告诉你,自始至终,澈月心里只有你,你可会相信?”
啪!,荆烈用力握碎手中酒盅,尖锐的碎片刺入掌心,划下一掌殷红,冷酷无情的黑眸轻轻眯起,“此话当真?”
“……”,澈月没有做声,微微合眼,点了点头……
“很好……”,荆烈突然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漆黑眸中却是一片冰寒,“你来吻我,我便信你……。”
“教主,玄武带到……”
“教……”
“免礼,赐座,”荆烈笑着看着澈月益发苍白的脸色,冷哼一声,“玄武,百里公子很是关心你呢……”
杜寒风侧过头来,干涩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却见澈月一脸悲怆神色,缓步走近,又被一边的朱雀抬手挡了去,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
“如果不是我们为他打通血脉,玄武就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莫要再害他!”,朱雀压低声音,冷冷的开口……
殿下四神三天和莫言勿语均不可置信的看着素来孤傲冷漠的澈月,一步步走上台阶,来到荆烈面前,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温润眸中掩去的,是难以言喻的深情和依恋……
爱你……,我爱你,为什么你的唇这么冷,这么冰,我这样放弃了唯一仅剩的自尊,为什么不给我一丝回应……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赫的每个人睁大了眼,勿语心酸的闭上眼眸,不愿看见澈月眸中一闪而过的屈辱悲伤,最后转成深沉的绝望……,更不愿看着纤瘦的身体,从冰冷的石阶上摔下,如同破碎的偶人,趴在凄冷的地板上……。
“澈月!!”,清夕惊呼一声,刚欲前去扶起,却被莫言拉住。
“你就是这样来勾引男人吗?”,荆烈起身走下台阶,弯腰蹲在澈月面前,冷冷的笑着,“亏我当年说你无耻下贱,还愧疚了这许久,真是不值……,你这样只能叫滢贱!为了一本心经,可以委曲求全出卖色相,如今为了保命,又象狗一般摇尾乞怜!”
澈月惨白的容颜,突然绽出凄绝的笑,仿佛明白一切,也欲放弃一切般的悲伤,“寒风,是澈月亏欠了你……”
“不……”,杜寒风眼见他眸中隐隐飘散着决绝,心下一急起身站起,却脚下一阵虚浮,扑到下去,被一边朱雀眼急手快的揽了去,将他抱至一边,冷冷的看着……
澈月见了,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殿中始终残虐的看着这一幕的男子,视线胶着的瞬间,仿佛一切都静止去……
烈……,要我如何解释,你才能恢复以前,要我告诉一切为你,我做不到,要我什么不说,我又能如何甘心……,现在,我再次将我的心放在你面前,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无论对你,还是对我……
突然,澈月淡淡一笑,清越的嗓音如同空寂的风,飘散在殿中,“烈,如果给你解释,你愿意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