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时的她可能也没办法控制她自己的行为,她想以死带走唐虚怀,却也想连你们都带走,或许潜意识里,她希望还能跟你们在一块。”当然,这种心态是不对的,太偏激,没有人可以为了想拥有一个人而杀人,这是犯罪。
杨依伦微愕地凝视她,他从没有试着用这种角度来分析事情,现在她替他辟开了另一条思索的路,竟然让他困扰了好久、始终无法跳脱的囹圄逐渐松脱……“你这种烂说法像是在替她脱罪!”但他还是嘴硬地反驳她。
“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过一些,我才懒得去替那个女人脱罪。”
“那个女人是疯子……”
梁宛歌不意外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她相信他今晚的失眠主因也是那女人。
“我相信她是。”过分执着,是会逼疯一个人的理智。
“她也是先生救回来的病患,她一辈子几乎都在医院病床上度过,接触到的人除了医生以外就是护士,她的生活圈就只是那间小小的病房,所以当她喜欢上先生时,是全心全意的——”
“唐虚怀不也是精神科医师吗?他为什么没发现?”梁宛歌皱起细眉,尤其是“全心全意”这句话,让她像啃了颗极酸的柠檬,扭蹙眉峰。
梁宛歌跟了出去。
“你偷坐我的秋千噢。”
“少啰唆,上面又没你的名字!”杨依伦抬头,发现是她,口气恶劣地回答。
“睡不着噢?还是作恶梦吓醒了?”他额上有很多汗水耶。
暗暗夜色里,杨依伦涨红的脸色还是可以瞧得一清二楚。
“先生有发现,只是她的情况超乎我们大家的想象,我们太晚做出正确反应,她就先下手了。”
“我知道她下毒害你们。”
“她在晚餐那锅汤里下药,我们一群人一如以往围着用餐,谁也没怀疑过她的笑脸背后竟然是另有目的。”杨依伦紧握住秋千两侧的麻绳,冷不防低声咆哮:“我们是朋友呀!大家都是先生手里救起来的人,同病都要相怜了,为什么她竟然还狠得下心想杀掉那么多朋友?!她一点都不顾旧情,一点都没想过以前玉玲姊是怎么替她找调养身体的菜单,一点都没想过以前豪哥帮她在前庭种下多少她喜欢的熏衣草,一点都没想过以前她和贞梦她们有说有笑,一点都没想过——”
“你并不是害怕她下毒或是亮刀杀人,而是气她背叛了你们吧。”梁宛歌说出她听到的感觉。
他别开头,不答腔,却默认了。
“我就是怕到作恶梦,怎样?!妳想笑我孬就笑好了!”叛逆的青少年很不受教地冷哼。
“哈哈哈。”
“你还真的笑?!”
“不然咧?是你叫我笑的。”真难伺候。梁宛歌只好挑囡囡的秋千坐。
杨依伦不再和她吵嘴,他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她气得心脏病发作,他低垂着头,看着草皮上的影子,终于,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