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不就是——
这屋子,有女人进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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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盼盼维持着让黑凌霄躺在她腿上的姿势长达五个小时,即使脚已经发麻到只要有只蚊子停在上头,都会让她麻痛得龇牙咧嘴的地步,她还是舍不得推开他。
她贪恋他这样的亲昵,也欢迎他这样的撒娇——虽然一切都是他病到胡涂下所衍生的福利啦。
但是人有三急,这是不论多想享受或是多想眷恋,都不能忽视的生理折磨,所以她在忍无可忍、无法再忍的情况下,小心挪开黑凌霄的头,火速冲向盥洗室去泄洪。
吁口气,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准备再回到床上去充当「枕头」,却被他屋子里不少新添的东西占去了注意力。她房里房外绕一圈,发现许多不是她买来的物品,就连冰箱里都出现了一盘一盘没吃完的中、西餐,有炒面、乌龙面、义大利面,还有吃了一半的手工蛋糕和一大壶看不出来是哈的乌漆抹黑饮料——是中将汤,还是烧黑的开水?!
「不要耍孩子脾气了,生病不看医生又不吃药怎么会好?」看他不过几天就将自己搞成这副惨样,她如何能相信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你不是不管我了,那就让我自生自灭,不关你的事——」黑凌霄脑子昏沉沉的,只觉得她不断擦拭着他头脸的汗水。
他一定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多像一个讨不到糖果吃的孩子,赌气、任性、使性子,样样都俱备。
「我哪有不管你?!让你搬到这里,是因为爷爷发现我私自将你藏起来,我怕他到我家去查,也怕瞒不住他的读心异能,只好先让你离开。你当我是心甘情愿的吗?再说……说要飞的人也是你,现在怪我放手让你飞的还是你,早知道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让你走——」
黑盼盼的声音含糊地飘进他的耳里,有好几个句子他已经听不清楚,只知道她在说话,有点像埋怨、有点像控诉,也有点像沉吟……
「唔……蛋糕还不错吃。」黑盼盼将挖了一小口试口感的手工蛋糕放回冰箱,挣扎了好久,终于拿出勇气捧出那一壶「黑水」,凑上鼻子一闻,答案揭晓——
「原来是黑咖啡……他喝这种东西吗?」
沙发旁的小茶几上搁了好多本书,也是不属于她买给他的东西。
《登山安全手册》、《山难急救措施》、《快乐登山去》……是魏德彬借他的吧!她记得魏德彬说,黑凌霄现在是登山会的成员,多涉猎这类的书籍也算是在职进修。
只是……她在茶几上看到另外一项物品,让她皱起小脸,手指拈起那张用过的吸油面纸——而且还是加了蜜粉的吸油面纸。她不认为她所认识的黑凌霄会需要用到这种玩意儿,除非他误以为吸油面纸可以拿来吸炸排骨上的油渍。
讨厌的耳鸣,阻挡了他听见她像摇篮曲般的轻喃。
身体好热,热得教人烦躁……
随即,凉意般的轻柔羽毛拂上他的皮肤,替他赶跑难耐的燥热。仿佛知道哪里最需要降温,那清凉羽毛总能准确无误地覆盖其上,几乎要教他发出满足的吁叹。
黑凌霄已然睡去,脑袋像是仍有意识,朝黑盼盼落坐的方向挪来,就着她的膝头枕下。
她浅笑,放纵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