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瑶卿心里则打算着:看来不能再拖了。
夏天的夜沁凉如水,在新月微微星光灿烂的深夜里,柳瑶卿身着男装地爬上了墙边的树,在树上等待着预期的蚤动。
王妃交代她什么事都要顺着少夫人,不要忤逆了少夫人的意,又叮嘱着千万别让少夫人做出坏了喜的事,难的是基本上这是不相容的两件事。
“那你就少叫几声好了,不是必要就不要开口。”柳瑶卿实在无力。
“是的,少夫人。”翠香乖巧地应答。
“这时候称是就好,后面的少夫人可以省了。”她没好气地具体说明并示范着。
“是的!少……”口中的“夫人”两字,硬是让柳瑶卿的大白眼给逼回去。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个对自己的性命都没把握的人,还想奢求什么呢?
可是不甘心啊!不想因别人的陰谋而断送自己的人生,不肯被小人就这样的打倒了,不愿就这么带着毒害年纪轻轻就死掉。仇报了,耻也雪了,朝廷也还了他蓝家的清白,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他的人生才要开始,为什么他要受积毒的遗害?
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容定王府已经十来天了,为了孤立她,安平王府连个陪嫁的人都没有。少了巧儿,柳瑶卿的计画就进行得缓慢了,只得收买容定王府差给她的丫鬟翠香。翠香是个老实姑娘,没巧儿伶俐,又是容定王府的人,不能马上派上用场,只好向翠香多打探一些府里的事,将整个王府的地理环境摸熟了,再实行逃走计画。
“幸好那怪物病情还没好得可以下床,我还有点时间。”她自我安慰道。
“少夫人,该去看小王爷了。”翠香端着煎好的药,催她执行容定王妃差她每天必须做的事──照三餐去看那妖道。
她对调教成果很满意,随即展开笑颜和蔼地说:“这就对了。”
进到新房,杜君衡仍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如果他纯粹只是她的表哥,她会可怜他的,偏偏他是扼杀她生命价值的祸首。
现在外边流传着她冲喜的各种版本的传言,有惩罚版、报恩版、赌注版……什么荒唐的说法都有,更可恶的居然是市井上,真的很多人以她三个月内会不会被休了,或者一年后会不会再嫁作赌。所以没当场咒他早死就算仁尽义至了。
她应看官要求地在姨丈、姨娘、杜君衡的姑妈们面前,乖乖地坐了半个时辰,仪式性地喂两口药给他喝。这些长辈们就热泪盈眶地感激她,称赞她贤慧有德。
“小瑶!多亏了你,衡儿已经好转了。”容定王妃欣喜地感谢她。
“知道了!反正我的功用和药材是一样的,只差我不是木头也不是草根,不用和水煮罢了。”柳瑶卿心里呕死了。
居然一个活生生的人,和没知觉的木头草枝是等同价值的!
听着柳瑶卿的不断抱怨,翠香不安地问:“少夫人,是不是翠香哪儿疏失不称您的心了?”
“那倒不是,只是你不这么少夫人、少夫人地叫,我会觉得更贴心的。”柳瑶卿甜甜地说。
“少夫人,至少得等四个月才可以改口的,万一小王爷的病没有起色,翠香担待不起的。”翠香老实地说出自己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