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在看什么?」是她妆花了还是脸上沾了污?
「你很美。」
「比我容貌出色者比比皆是,不过是中等之姿。」如此自谦地认为被谬赞了。
娶到比他还顽固的妻子,是幸还是不幸?
看着一身红艳的背影为他在桌前倒着水,红红的烛火照出她细白、但不娇贵的柔嫩小手,他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微漾。
那是他的妻呀!执手相依的伴侣,他能陪她到白头吗?
「一有微恙要立即开口,别硬撑着怕麻烦人家,小病不治拖成大病,像我爹他…你小心的饮水吞服,别呛到了。」她恭顺的服侍丈夫,扶着他吞食葯丸。
「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你爹…岳父他也病了吗?」他关心的问道。
「何来在不在意呢?女子一入夫门便以夫为天,妾身能做的是为夫君分忧解劳,令公婆安逸至百年。」她温厚的说道。
「你太善良…咳!咳!不懂得为自己设想。」他心底对她的激赏更增了几分。
「你咳得这么厉害,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她伸手测测他的额温,语透担忧。
方才为他拍背时,她即发现咳声频传的丈夫似乎过于单薄,背薄不生肉的骨脊凸出,身形瘦弱得风一吹即倒,可见他是久病之人。
夫婿相貌不恶,若是有副健康壮实的身子,加上傲人的家世,绝对是多少名门闺秀争相婚配的良缘。
她笑笑地避重就轻,既然夫婿不知情,也就没必要提起让他挂心。「没事,受了点风寒,吃帖葯就好了。」
「是吗?我听你的语气似乎有所隐瞒。」他佯恼的轻责,不希望她有苦往肚里吞。
「你躺着休息别多话,夜里露重易伤身,你要多为我保重。」她强按着他躺下,不让他劳心劳力。
凝目瞧着她美丽的娇颜,微微蹙眉的表情显现她对他的担心,如此佳人竟是他的妻,夫复何求?
但是一想起自己孱弱的身子,顿时落寞的提不起一丝喜悦,若是他能如离弟一般健壮,他与她的姻缘将是多值得赞叹的美事。
「不用了,这几日都这样,我休息一下就好。」
「这几日…」灵光一现,她现在才想到自己早见过冬月,回忆起那日在鸳鸯桥,落水的他被船夫救起后,冬月气急败坏的将他往医馆送,临走前还恨狠狠的瞪了完全帮不上忙的她一眼,也难怪稍早的时候她看到自己会这么不客气了。「该不会是那天掉河的后遗症吧!」
「不算是,我本来身子就弱。」他转开话题,不想多谈落河的事,他看得出来她脸上的愧疚自责。「你先换下这身累赘的衣物,不必管我。」
「你的身子较要紧,别尽为我担心。葯放在哪里?我先喂你服下。」他已是她的夫,不能不管他。
「你…」瞧她细心固执的模样,暗自苦笑的皇甫追命从怀中掏出一瓷瓶。「一次三粒,少水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