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甫追命幽然地叹息,「早年她刚派到我屋里时还是青涩的小姑娘,什么事都做不好的老是出错,要人慢慢地教才学会一点规矩。」
而他也因为多病的缘故较少管东,由着她自行摸索、成长,只要错的事不致太严重,通常他不会出言指责,反而一再安慰她别放在心上,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下次谨慎点就好。
没想到他无心的纵容会在无形中变成放任,在他前温顺勤勉的丫头,背着他竟也有蛮横无礼的一面,不仅对少夫人言语不敬,甚至动手推拉,让他有识人不清的沉痛。
而她的聪慧才智不下唯一的女皇帝,无为而治表现出沉沉大度,不做声响的任由下人欺到主子头上,等到适当时机再一击而出,保住谦良面容而以免流于恶妇之名。
她的聪明在于懂得韬光养晦,不会在一开始便颐指气使的以势凌人,反而等人犯了错再来处罚,显露上位者的容人之量。
而他则成了她手中掌握的棋子,在适时的一刻出手,让所有人认清本份,不做妄想。
「夫君是怪我遣走你疼爱的丫头喽!」若是不顺心,还能去要回来。
「她不是我疼爱的丫头,你才是。」丫头的工作就是服侍他。
「冬月,难道你要我将你逐出皇甫家大门吗?」皇甫追命冷声道,他真的把这个丫头惯坏了。
「哼!」
恨恨地瞪了长孙无垢一眼,目光中含怨含怒,挟带满心不满的冬月用力甩开门,愤愤而去。
「娘子,为夫竟觉得你非常可怕。」
夏日和风暖暖,池荷亭立送来芬芳,鹅相公追逐着几只野雁游浮水中嬉戏,南风送暖的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真心话?」柔荑轻覆宽实的胸膛,长孙无垢轻声一问。
「句句真心,绝无一丝虚假。」他也学不来睁眼说白话那一套。
「那可是伺候你多年的丫头喔!替你驱寒、喂葯、净身,真没一丁点留恋?」好歹也是他身边宠信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尤其是病痛中的扶持,感触更为深刻,人在苦难的折磨下难免想找个依靠,让受挫的身体得到抚慰,支持他继续与病魔对抗。
云朵儿是懒洋洋的,人也疏懒得不想动四肢,随着斜照的煦阳打个盹,人生最快意的事莫过于此。
皇甫追命闲适地拿着本书翻着,他的妻子在他身侧恬静的做着针黹。
「夫君这一句可怕,说得娘子我好不惶恐,我做了什么让你以为我心如夜叉?」莫须有的罪名她可承担不起。
轻笑的抚着她柔顺发丝,他爱怜地低头一吻,「就因为什么事也没做才可怕,反而让恶名落在我头上。」
昔有武后掌控二十一载,翻云覆雨数十年,造就一番女王天下的气势,致使大唐民风开放,女子也能人朝为官,蔚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