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想再作梦。」梦害她失去了一切，包括她的心。

「我不怪你。」他手上仍拿著那枚戒指，不肯收回。「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想作，这次我想跟著你一起作梦。」

「纳西……」她难以置信的望著他，害怕他又是说谎。

思念无国界，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灵魂也会趁著半夜回来，又何必强做一个失心的人?

「我没有办法不逃。」她眼睛直视正前方，不肯与他面对。「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或许你可以笑我，但我已经失去一切，不相连最後的自尊都失去。」再留在台湾，她可能连最後的自尊都没有，因为她会忍不住去找他，她不想变得那么可悲。

「我不会笑你的，小敏。」邵仲秋摇头，他的情形并没有比她好多少。

「笑你等於笑我自己，吴明伟警告我，我必须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感情，不然你不会留下来。」还有俱乐部那群死党，真谢谢他们了。

「是明伟告诉你，我今天要去德国的?」可恶的明伟，亏她还那么信任他说。

他说的这些，都是她此刻的感觉，莫非他也跟她陷入相同的病状?

「如果这些也是谎言，我必须承认，的确非常动听，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半是嘲讽、半是期待的看著邵仲秋。他除了面露苦涩的笑容之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我是罪有应得。」他承认。「过去我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你下信任我，也是应该的。」

的确，他把她伤得体无完肤。既然他都明白，那么此刻他在这里做什么?羞辱她吗?

「不必再提醒我过去我是一个多傻的人，我就是因为傻，才想要展开新生活。」没想到他就出现在机场里面。

「嗯。」邵仲秋淡淡微笑。「他还警告我你可能很难说服，没有充足的理由，你可能听都不听。」

到底是好几年的交情了，吴明伟颇能抓住她的性格，相对的也激起她脸上的红晕。

「那么你准备如何说服我?」她要好好怞明伟一顿鞭子，居然背叛她。

「这个如何?」他把准备好的结婚戒指拿出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戴上这枚戒指，毕竟我伤害过你。但如果你愿意忘记过去，只看未来的话，我愿意再一次当你的纳西瑟斯。」

因为他这一番话，她不禁回想起当她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悸动感觉。那个时候他的眼睛就像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亮，她当时被照眩了、被照昏了。那样的心情迟至今日，仍然没变，唯一改变的是她的想法。

「我了解你的动机。」他凝视她的眼睛。「你在逃避。」

逃避；是的，她在逃避。因为她没有勇气继续留在台湾，她怕她会忍不住探听他的消息，说不定哪天夜里一个下小心，就跑去他家求他了。

她在逃避，他一点都没说错，但她逃得好辛苦，他可知道?

「我真的要走了。」她闪过他，就要去登机口，但他一样用话把她留下来。

「不要再逃了，小敏。」他在她闪身时说。「我也和你一样想逃，但我最後终於知道，这样做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