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话未说完,一个火烫深情的吻已落在她的唇上。
有如曙光乍现,陈敖突然跳了起来,大笑道:“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是我自以为还在当大老爷,拉不下身段,忘记我还有很多本领啊。”
“你在说什么呀?”米软软扳了几根指头,楞楞看他。
他拉起了她,抱在怀里,神色完全扫去阴霾,笑道:“软软,我小时候都哭过墓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
“想回去哭墓?”
“未尝不可,要哭就哭得最好听、最响亮,唯我独尊,别人再也无法取代。”
“那你希望……”
“顺你的心。”她按住他碰碰跳动的心脏。
他的心,已放置在她的手上。
他的软软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检视他心底深处的死结,并且一步步地、灵巧地为他解开。
历经免官风波,他厌倦官场的黑暗一面,不是他禁不起打击,而是他的率性不见容于官僚文化。
“你吵死人了。”她好爱看他充满自信的神情喔。
“软软,软软,你真好。”他喃喃唤着她的名字,凝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你什么时候长大了?变得这么懂事,这么体贴,这么会哄我说话?”
“我本来就长大了,是你把我看小了。”
“真的不一样了,从那天你和我道别,你就不一样了。”他仍是盯住她的脸,想要寻找答案。
“别瞧我啦。”他那眼睛像是两簇火,烧得米软软浑身火热,熏出脸蛋的两朵红云。低下头,拿着指头在他胸前划呀划地,羞怯地道:“其实,一直都是你在疼我、哄我,甚至在你离开的前一晚,在那种最无助的时候,你也要哄我安心,所以我知道你对我……嗯,真的是很好。人家说,嗯,嗯,那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我不会飞掉的,你翅膀折了,我会撑着你,陪你一起飞,一起担当……唔?”
扪心自问,他念了书,考了试,当了官,顺其自然,依从世俗和他人期望而行,为老百姓做事,从来不为自己求过什么,要升官,要去职,从来就是无所谓,原来,他并不是那么汲汲营营高官厚禄。
即使有幸做到一品大学士,还是得在皇帝面前低声下气,扮无知,装谦逊,处处迎合,卑躬屈膝过一辈子,只恐怕他还学不会低头,就先被砍头了。
顺己之心,为所欲为,了无挂碍。
“可我这种被免官的,除了再当官,不知还能做什么。”他又感到颓丧。
“你会的东西可多了。”米软软扳起指头,一一为他数着。“你不只会做官,也会读书、考试、写字、唱曲、弹三弦子、哄小孩、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