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晚上陪侍在父王的榻前。
他仍旧昏沉沉的睡着,偶尔张开嘴,只是几段梦呓。
浑身都是汗湿,浑身都是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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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母亲的情绪稍微和缓,我才向她问起父王的伤势。
横胸的一剑,又深又狠,已夺去了父王七分的性命。却不想这样的一剑,竟是拜一个女子所为。
“那个孩子半年前饿昏在了韩王府。你父王本要出城去巡兵,正好遇到了,就怜她年幼,收在了身侧。可谁料到,那样柔弱的女孩,竟有这样的心思,蛰伏了半年,只为了刺杀你的父王,谁能料到,谁能料得到。”
母亲刚才还只是断断续续的掉眼泪,可当我问道父王时,就一下子泣不成声了。
我着急着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却只一味的哭,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急匆匆的挑起竹帘进来,还没走到身前就嚷道:“王妃,不好了,王爷又吐血……”他这个血字还没说完,就瞧见了我,立时像噎了个鸭蛋般怔住,我却一下子全明白了。
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屋子,朝刚才那厢房跑去。
喘息着揭开帘子,绕到里间,就立时呆了。
浓烈的药气,地下猩红的血迹,丫鬟慌忙的身影,所有刺目的,扰人的景色都围着那榻上的一人。
母亲的语气里饱含了懊悔,说着说着又要哭泣。
我连忙追问道:“父王行事一向小心,怎会平白的收个女子在身侧?”这数十年,父王连侍妾都不曾有过,更何况是那样来历不明的人。
母后却摇头,长声一叹,道:“孩子,你不知道,那女子的样貌,有八分似你,想你的父王怕是把她当成你了。”母亲哭了会,就不说话了,默默的含着泪,望着窗外。
这时院子里早团团紧簇的开满了花草,一番热闹,却入不了人眼。
我随着母亲的视线望出去,心里也如这些颜色一般,杂乱,翻搅,找不到头绪。
没有生气的一人。
我下意识的喊了句:“父王。”
他似是听见了,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我,气若游丝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我点头,他却慢慢的闭上了眼,像要睡去。
这时的蝉好像一下子都鸣了起来,耳边只是嗡嗡作响,伏热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