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怎么了
话没说完,又是“啪”的一声,再次被孔琉玥扇在了脸上,而且扇的仍是方才那半边脸,以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的脸高高肿了起来。
孔琉玥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可想而知。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为一个自己一向所看不起且忌恨至死的人连扇了两记耳光,三夫人就是再强迫自己冷静,也忍不住要疯了。
“孔琉玥,你这个贱人,竟敢打了我一次还打二次,我跟你拼了……”三夫人疯了一般朝孔琉玥扑去,双手还在空中挥舞着,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后面傅城恒见状一惊,身形一晃便要挡到孔琉玥前面去。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以致一旁犹自哭喊个不住的三夫人一下子连哭都忘记了,而正气恼得半死,打算附和傅旭恒的话,逼得傅城恒休了孔琉玥的太夫人,也是一下子忘记了生气。婆媳两个都赫然呆住了。
片刻,还是三夫人先回过了神来,当下也顾不得再跪着装可怜,让太夫人给自己做主了,一下子自地上爬起来,便走到傅旭恒面前,怒声问道:“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根本不用人说,她就已知道傅城恒口中的那个“嫂婢”是蓝琴。
傅旭恒并不知道蓝琴什么都没有说,且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只当是她亲口告诉的孔琉玥,所以孔琉玥才会这般气势汹汹的打上了门来兴师问罪。至于傅城恒,想也知道是因为孔琉玥的关系,所以才跟来的,只不过他说的那个罪名‘逼淫嫂婢’倒是可大可小,因此傅旭恒的气势先已是弱了一半。
但他气势虽弱了一半,心里倒是并不怎么害怕,只因在他看来,不过就是睡了个把个丫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谅傅城恒也不敢真将此事捅到京兆尹去,除非他可以不管自己和整个永定侯府的体面名声,可他又怎么可能不管永定侯府的体面名声呢?他若真能做到不管,上次也就不会任那件事不了了之,那他们如今也不可能还好好的待在府里了!
那么孔琉玥这会子之所以会打上门来,所为的无非就是给那个丫头讨得一个名分而已,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反正那个丫头堪称绝色,他这会子想起来都还觉得意犹未尽,不过,她这个态度委实不好,这哪里像是来求人的?他至少也得先把她的气焰打压了下去后,再考虑要不要答应她的要求!
却见孔琉玥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其精准的抓住了三夫人的两只手,同时冷冷说道:“我打你,是应该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是因为你活该!”
根本不给三夫人反驳挣扎的机会,已语速极快的说道:“府里谁不知道蓝琴生得好又心灵手巧?凭她的品貌,再凭她在我跟前儿的体面,要嫁到一般的富足之家,甚至是小官宦之家做正房奶奶,为自己挣得一个诰命都不是不可能,傅旭恒这个渣滓算什么东西?他是生得貌比宋玉潘安,还是家财万贯堪比石崇沈万三?抑或是手握重权、权倾一方,受万人景仰?呸,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白丁之身罢了,仰仗着父兄功业狐假虎威,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说什么‘这府里想得到我青睐的丫头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敢情府里的丫头个个儿都瞎了眼不成?”
她说话时,三夫人有好几次都想尝试着挣开她的箍制,想尝试着打断她的话骂回去,但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或许是因为太过愤怒,所以一下子滋生出了远远超过她本身力气的大力气,以致三夫人竟挣不脱;不但手上挣不脱,嘴上也是找不下机会还嘴,甚至还因她迫人的气势,而被压得不由自主矮了几分气势,只能听任她继续说了下去。
“再者,蓝琴可是连侯爷的姨娘都不愿意做,只想将来做我的管事妈妈,又怎么可能会去勾引长相不如侯爷,身份不如侯爷,能力不如侯爷,品行更不如侯爷的傅旭恒?你以为傅旭恒在你眼里是宝,在旁人眼里就也是宝?我告诉你,像他这种既无长相又无人品,还没有能力,无耻下流之辈,连给蓝琴提鞋都不配,还说蓝琴勾引他,蓝琴又不是瞎了眼睛!你要是再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狠狠一推,就将已被她骂得呆住了的三夫人给推得打了一个趔趄,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方勉强站稳了。
打定主意以后,当下傅旭恒也不理会三夫人,而是近乎有恃无恐的看向傅城恒,似笑非笑说道:“大哥这话儿我可当不起,什么叫‘逼淫嫂婢’?好歹我也是堂堂永定侯府的三爷,这府里想得到我青睐的丫头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我用得着‘逼淫’吗?大哥怎不问问大嫂那个丫头,是我逼的她,还是她上赶着贴上来的?大哥当比谁都清楚,连日来我可连清溪坞都未踏出过半步!”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了就是他欺负的蓝琴。
彼时三夫人已经从刚才的暴怒中稍稍冷静了下来,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打击孔琉玥,给孔琉玥一个大大没脸的绝好机会,指使贴身丫鬟勾引小叔子,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了,别说孔琉玥,连同傅城恒都等着丢脸丢到天边去罢!
至于她心里那股因傅旭恒才纳了郭宜宁,便又要往屋里拉人,而生出来的一刺未除,又添一刺的邪火,则暂时顾不得了,反正等料理了孔琉玥,她回头关起门来要怎么跟他算账都可以,现在还是先将孔琉玥给料理了的好!
当下计议已定,遂立刻紧随傅旭恒的话冷笑道:“三爷连日来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户是府里人人都知道的,再者,三爷原是在家养病的,房里又有新进门的郭姨娘和海玉井月两个通房丫头,三爷便是要‘逼淫嫂婢’,也得有那个时间和精力罢?大哥这罪名实在太大,请恕三爷不敢领也领不起!”
说着看向孔琉玥,继续冷笑:“倒是大嫂的贴身丫鬟怎会忽喇喇想起倒贴我们三爷来了?大嫂虽与大哥恩爱,也不能太过苛责了,好歹还是您的陪嫁丫鬟呢,听说还是打小儿伺候您的,没有功劳难道还没有苦劳,就算是给她一个恩典又何妨?逼得她勾引人都勾引到小婶子房里来了,大嫂也不怕传了出去,白惹人笑话儿?这样没脸的事若是换了我遇上,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偏生大嫂还敢打上门来,闹得人尽皆知。既然大嫂不怕没脸,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横竖到了哪里,没脸的都不会是我,而只会是大嫂这个指使贴身丫鬟勾引小叔子的人,我倒要请大家伙儿评评理,看最后是大嫂闹得个大大的没脸,还是我……啊,你,你,你竟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