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二个世界：嫉妒

镜子里的人的笑逐渐阴冷。怎么能忘了呢？母亲的死，他的残腿，破败的半生。

唐鹤年大脑遽痛，眼前昏暗，晃了晃身体，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搬到黎家的那天，碰巧黎优在帮白杨收拾他的东西。他觉得刺目。

他不记得了，不记得他是谁，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怎样的人，他伪装成一切正常的样子，精神却像踩着随时会裂的浮冰，他一人站在的冰面上战战兢兢，环顾四周，都是陌生孤独的冰冷。

唐鹤年微微笑起来，道，“谢谢关心。”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黎优回忆起他之前的模样，孤僻、沉默，像只无家可归的鬼。如今躺在病床上，即便面色苍白，也看得出沉淀了气质的柔和。

但其实现在的唐鹤年只是伪装成别人都喜欢的样子，越温顺，越容易被信任。

黎优问他，“我爸爸说你出院后会住在我家，需要搬东西的话，我和白杨可以帮你。”

唐鹤年手上开始收拾笔记，上面整理了他能记起的事情。他的头部受过伤，方便手术剃得精光，现头顶已有些长出零丁的头发，把他好看的五官都显露出来。

唐鹤年道：“谢谢，不过我自己可以的。”他抬头看看黎优，“你还有什么事吗？”

黎优准备去接室友。

白杨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也跟着去了。他边走边吐槽：“唐家人怎么回事？自己儿子都不管吗？”黎优道：“唐家的那位被降职了，听说在找门道拉拢势力，自顾不暇。”又道：“也是，再怎么样，儿子被打成这样也应该知道派个人照顾着。”白杨有些不平，“上次那个叔叔不是唐鹤年的姨夫嘛，干吗就把唐鹤年塞你家了？自己家不能住？”

祁筱的考虑是，一来换了新环境麻烦，二来考察过黎优家境人品，唐鹤年未来有这样一个同龄朋友也有好处，三来不想让唐鹤年回去，唐嘉竹那边和他这边都不适合唐鹤年成长。

黎优道，“我听爸爸说唐鹤年要在我家待到高中毕业。”

白杨醋道，“凭什么！我也要和你住一起！”

白杨在旁边冷笑一声，黎优攥着白杨的手，笑道：“没有了，我家随时欢迎你的到来，你注意休息，我们先走了。”

出了医院，白杨反握住黎优的手，道：“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他只是借住而已。”

黎优打趣他，“等你住进来，我也不必客气了。”

唐鹤年出院的时候没有人来接他，孤身一个人去了唐家，他整理好越舒的遗物，梳妆台还在那里，他站在镜子前，模糊地记起她还在的时候，是怎么为他打扮。

他坐下来，静静地在脸上涂抹，唇上红艳，对着镜子勾出一丝笑。

黎优道：“好啊，多一个也不多。”

到了医院，白杨道：“我们和他也不太熟啊，我们去岂不是讨个没趣。”

黎优道：“看看再说吧。”他推开门，唐鹤年坐在床上写着什么。黎优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黎优。”白杨自觉地坐在黎优身边，也不和唐鹤年问好，静静地听，他不喜欢与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水。黎优感觉自己带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悄悄地拧了一下白杨的大腿，介绍道：“这是白杨。”

唐鹤年侧头看他，回了声：“你们好。”把疑惑压在瞳孔下，一副礼貌的样子。

黎优见唐鹤年的脸毫无血色，道：“刚醒的话还是好好休息的好，毕竟身体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