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日寒
刀尖对准鱼肚,一刀剖腹,一把将心肝肺肠一气掏了个干干净净,扔到一旁的小盆里。
舒泯不怕杀鱼,她甚至有些喜欢这感觉,一槌子下去,它们也只是拍拍尾巴,半点声音也没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任人剖开。
任人鱼肉,就是这种感觉吧。
舒泯将它丢进木盆里,待会儿杀完了一起收拾。
听着院里的砰砰响声,何伯朝外看了一眼,舒泯手中的木槌有条不紊地落下,盆里的鱼很快便装满了。
寒苑里杀鱼没有比舒泯快的,不知是因为下手太狠还是因为太冷静。
任由鱼儿在她手里挣扎得死去活来,她手下巍然不动,一槌砸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她手里没有砸两回才死的鱼。
“得了,你去做事吧,我把这东西放屋里。郝姑姑拍拍抱着的锦缎。
舒泯知道,她是刻意将自己支开,于是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开。。
郝姑姑又要去藏银子了,这几年下来应当攒了不少了,若在王城外,也够买几亩良田一处简宅的了。
虽耽误了一会儿,但天色还早,青蒙蒙的,舒泯加快了手脚,走到厨房,人还不很多。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鱼桶又是满满当当。
何伯记得她第一次杀鱼的时候,刚十二岁。
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就那么抬眼淡淡看了容姑姑一眼,不发一语,两只细得能折断似的小手抖都不抖,一木槌下去,那条青鱼脑壳几乎稀烂。
她只轻轻擦了擦崩到脸上的血迹,多的半个字都没有。
不到一刻,舒泯利落地杀完鱼,反身进来提了一惯用的那把锋利的尖刀。
何伯看她一眼,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今日又是吃鱼的多,慢慢杀吧。”
舒泯笑笑,“无妨,我很快的。”
她提起鱼桶走到院外,撩起裙摆系在腰间。几个种类的鱼儿挤在狭窄的桶里挣扎着。
舒泯看着它们,搅了搅水面,没事,很快就结束了。
她抓起一条鱼,高举手中木槌,快准狠地砸下去,在地上拍打得噼啪作响的鱼尾巴便不再动弹了,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