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掌心攥着同样的雁鸟香包。
桑宁面色惨白,连连摇头,修剪得宜的指甲陷进肉里。
等回过神来,沈既白慌忙冲着薛氏等人拱手行礼,“沈某见过夫人,见过二位小姐。”
他貌似有些紧张,可嗓音低沉又温润,不带任何的攻击性,是与谢三完全不同的人。
桑宁内心的惊恐不安稍稍褪去,她福身回礼,眉目低垂,态度透着些许回避。
“沈公子果然一表人才。”薛氏不由赞叹出声。
今日若非出了鹰隼伤人之事,薛氏肯定会邀请这位探花郎一起吃茶,偏生宁儿受了惊吓,身上还有伤口亟待处理,不便在相国寺耽搁时间。
那段不堪的婚姻像最可怖的梦魇,如巨蟒绕颈,牢牢纠缠着桑宁,让她几近窒息。
她不敢再想,也不愿成亲,不想再遇到一个与谢三肖似的男子,折磨她、践踏她,将她的自尊狠狠碾碎。
少女低着头,浓密眼睫在肌肤投下一片小小的暗影,让人无法通过神情分辨出她起伏不定的心绪。
这会儿桑怡早已提起裙裾上了马车,也没能发现妹妹的异样,她从箱笼中翻找出一件轻薄的素色披风,系在桑宁身上,刚好将早已干涸的血迹和破烂的袖襟遮挡住。
桑怡弯下身子,伸手将桑宁腰间悬挂的雁鸟香包摆正,确保沈既白能一眼看见,不至于错认。
薛氏眼底划过遗憾之色,又与沈既白交谈几句,才带着两个女儿坐上马车。
桑宁被风吹得头昏,刚准备将窗扇阖严,突然扫见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玄色衣袍勾勒出男子的宽肩窄腰,仿佛蓄势待发的弓,劲瘦却不失力量。
桑宁猛地关紧窗扇,发出砰的一声响。
隔着窗纸,她没能看到男子转过身,注视长夏侯府的马车。
做完这一切,隐没在林间的小路多出两人。
严嬷嬷走在前,侧后方跟着一名身量颀长的年轻公子,穿着一袭青灰布袍,虽然简朴,却难掩清俊。
正是探花郎沈既白。
沈既白腰间佩了香包。
他目光落在桑宁脸上,眼神有片刻凝滞,说不出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