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车拐进了一条小路，两侧几乎布满了粉红房子，隐隐香艳身影，毫不逊色于红灯区。

萧余点头，从包里拿出冲锋衣套上，随他下了车。

“我一直以为这高原不一样，但某些地方还蛮相通的，”萧余伸手抹去车窗上的水雾，半笑道，“原来无论在哪里，先发展起来的，永远是最贴近大众需求的情色行业——”

韩宁忽然拍了下她：“下去看看。”

她话说的隐晦，身侧的人却立刻明白过来：“很有观察力，别的女同志来西藏都是感叹雪域高原，什么脱离世俗之类的，你却很关注西藏的民生事业。”他说的有模有样，双眼晶亮亮的，夹带着细碎的笑意。

像是被拉慢的镜头，他的不经意，她的含羞带笑，被无限放大在眼前。

入鼻的是一股淡淡的烟味，却杂了些陌生的体温。

向蓝是自己多年资助的学生，萧余记得很清楚，当初知道向蓝考上中央民族大学时，自己有多替她开心。甚至在她四年后毕业，还游说许南征收她进公司实习。

韩宁走到她身侧，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脱了下来：“套上吧，你穿得太少了。”上山时她就穿了半袖衬衫，此时套着冲锋衣也是冷，直到披上他的衣服才觉得暖和过来。

没想到，素来对女人不大上心的许南征，竟对向蓝有如此好感。

从炎炎夏日，到了飘雪的山顶，车上人都有些按耐不住，纷纷下车拍照。

她嗯了声，忽然问：“这里有酒吧吗？”

车绕着山路行了两个小时，眼看着从骄阳烈日走到了漫天大雪。直到雪山之巅反倒是停下来，前方的车都在排队过山道，看起来要等上一会儿。

他笑：“这里什么都有，完全和内陆没差别。KTV大厅的秋千上都坐着露大腿的美女，酒吧啤酒妹的裙子，也绝对会短到让你瞠目。”

她一路盯着窗外发呆，两人都没说话。

飞机上匆匆一眼尚且感叹，如今身处其间，更显得不真切。

萧余忽然有些烦躁，索性按下关机，拿下了电池板。

远近白雪，山峦起伏。

韩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导游坐在最前排，只拉下车窗嘱咐他们不要随意蹦跳，以免缺氧昏倒。因为昨日的教训，她已经深刻体会了高原反应的厉害，只很安静地走到一个小雪坡上，看远处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