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可惜虞文忠哑了嗓子，话也说不出，只像个暴怒的野兽，在应天府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徐季青本就深受百姓爱戴，和声名狼藉的虞文忠迥然不同。

百姓自然维护他们的父母之官，有胆大者，甚至还拿烂鸡蛋和碎菜叶往虞文忠身上招呼。

庭院悄然无声，云影横窗。

书房的轩窗前供着一方汝窑美人瓶，瓶中红梅数枝，约莫有一尺多高。

枝上缀着红梅点点，宛若胭脂。

沈烬长身玉立，笔直身影立在窗前，那双深黑眸子晦暗不明，笼着层层化不开的浓雾。

他唇角勾起几分冷意。

章樾面无表情：“我有要事要向二殿下禀告，让开。”

后手轻抚过腰间佩戴的长剑，章樾眼中的狠戾显而易见。

四喜心中害怕，却还是不肯将双臂放下，她梗着脖子道。

“扰了二殿下清梦，我看你有几条命赔。”

二人僵持不下，忽见暖阁的毡帘被人挽起。

烛火明灭，跃动在沈烬眉眼。

章樾屈膝跪在地上，躬身请罪：“是属下无能。”

谁也没想到徐季青会从汾城逃走，一路避人耳目，悄声前往汴京，还在应天府前敲了登闻鼓，状告虞文忠十二宗罪。

桩桩件件，皆有据可考。

“虞大人在家中听说这事，当即冲至应天府前，对着徐季青又打又骂。”

沈烬换了一身墨绿圆领长袍，一双黑眸隐在晦暗光影中，他沉声：“章樾。”

章樾越过四喜，快步朝沈烬走去，他脸上是少见的慌乱和急促。

“殿下，徐季青入京了。”

沈烬震惊：“……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