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世子的微笑

弘历皱起眉头，似乎想要驳斥皇后的言论，却见兆惠将军和傅恒将军同时起立，附和道：

“皇后所言甚是，臣等在此请求皇上命玉氏废世子献舞，以慰六军之心！”

赘婿阿郎望望他们杀气凛然的面庞，略一思索，怂了。

可怜的金氏逃过一劫，李尹脸色煞白，却还是不得不咬紧牙关站起来，在清廷乐师们不伦不类的玉氏乐曲演奏中，肢体僵硬地跳起玉氏舞蹈。

嘲弄的哄笑声此起彼伏，弘历和明珠更是不留情面地肆意嘲笑，李尹就在这毫不间断的笑声中跳完了一曲《踏行歌舞》。

前往攻伐玉氏的军队班师回朝，皇宫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弘历端坐龙椅，看着文武百官和宗室勋贵们饮酒畅谈，乐得找不着北。

宴会上，被俘虏的玉氏废世子李尹及其家眷也单独设下一席，废世子嫔徐氏、废良娣金氏等妻妾并子女皆在座，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酒过三巡，舞姬退下，弘历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语言举止也逐渐轻浮起来。

李尹的正妻姿色平平，而那宠妾金氏却是金玉妍的堂妹，生的也算花容月貌。弘历从酒杯下方斜睨了她一会儿，忽然指着罪臣席的方向，朗声道：

“朕听闻玉氏歌舞绝妙，不知在座可有佳人愿意献上一舞，以示玉氏对大清的忠诚？”

有皇后坐镇，接下来弘历也没敢再对玉氏的战俘们有冒犯之举。

宴会的气氛依然欢乐融洽，觥筹交错后便是论功行赏，嘉奖了一干将领，弘历仍觉不尽兴，便令外臣与罪俘各自退下，与亲信重臣一起再开一宴。

丝弦声重起，明珠借口不胜酒力，由宫女搀扶着回殿休息。伴席的后妃从皇后换成了愉妃和舒贵人，弘历倒也没在乎这个。

……

凛冽的寒风刮过紫禁城十一月的雪夜，澜翠为明珠披上大氅，此行随从寥寥，只有一盏宫灯在漆黑的夜幕里指引前路。

李尹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望向身侧的金良娣。

感受着丈夫半是胁迫半是哀求的视线，金良娣内心震颤不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忍着巨大的羞耻咬牙站起——

“罪妾——”

“那就请废世子登台献舞吧！”

清亮的女声盖过人群嘈杂的喧嚣，明珠伸手挡住弘历的手势，笑容浅淡，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