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庚帖(二)
驻步片刻,他回身而返,重新打开了匣子。
那两名细作画技虽糙,却意外地很会抓人的神韵。
光之所及处,都是乐无涯的画像。
沉思的,赏花的,坐船的,骑马的。
身形高大的赫连彻将面孔隐在阴影里,走到一张石桌前,打开一方匣子。
里面是一匣子的白棉纸,都是被他废掉的习作。
上面无一例外,都是唇上一点痣的人。
那两人叩头告辞,紧绷着后背趋步而出。
直到踏出宫宇,他们才猛然大出一口气,像是终于结束闭气、从水中探出头来似的。
赫连彻站起身来,大步走向自己的宫室。
有侍从想为他披上大氅,他一抬手,侍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诚惶诚恐地一躬身,不敢再上前半步。
赫连彻的宫殿肃静无比,少有金玉之
只是匣中的人,比墙上的人要更年少些。
有些白棉纸的边缘已然灰黄,像是已经在匣中呆了许久。
他给这张新的白棉纸下了个冷冰冰的判断:“赝品。”
言罢,他随手将白棉纸塞入盒中,扣上了匣盖。
举灯走出几步后,他却停住了脚步。
物,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清冷威严,不像一族之王的规格,仍像个将军府邸。
他手执画纸,独身入殿,单手压在一处和田玉所制的鹰钮之上,微微发力,向下按压。
一处暗门无声无息地翻开。
赫连彻燃上一盏兽油灯,踏入漆黑的暗室之中。
冷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