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去。”她的语气很温和。

她看到丈夫赤裸的上身布满斑斑红点。红点一直往上，经过脖子爬上了他的脸。夜晚的时刻重现以后，她听到了蚊虫成群飞来的嗡嗡声。蚊虫从倾泻的雨中飞来，飞入简易棚，她从来没有想到蚊虫飞舞时会有如此巨大的响声。

“你该为他想想。”他指了指她隆起的腹部。

“你不能。”他摇摇头。

“我是为你好。”他开始吼叫。

“不。”她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再也受不了了。”她开始哭泣，“你凭什么甩下我，一个人回屋去？”

“不行。”他再次拒绝，“那里太危险。”

她又说“蚰蜒”，同时用手指向他的左腿。

一声关门的巨响，随后那门发出了被踢打的碎响。

他看到了蚰蜒，伸过左手，企图捏住蚰蜒，然而没有成功，蚰蜒太滑。他改变了主意，手指贴着腿使劲一拨，蚰蜒蜷成一团掉落下去，然后被雨水冲走了。

她转过脸去，看到丈夫又仰起了脸。

他不再剥手上的皮肤，他对她说：

“我是为你好。”

“所以我才要在你身边。”

“凭什么不让我出来。”那是他的妻子。

“不行。”

“你别出来。”是王洪生的声音。

“好啊，你——”哭喊声和厮打声同时呈现。

“我想回屋去。”

她听到了一种十分清脆的声响，她想是他打了她一记耳光。

她看着他：“我也想回去。”

“你走开。”同样的吼叫。他可能拉住了她。